“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林曳和月昕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衣着素白,长发披肩,眉宇间自有一股凌云傲气,叫人不敢直视,然而单从其外貌神态来看却总让人想起一个糟老头子。
男子目光扫过被不净劫持的少年,如墨的眸子里寒意乍现。
说时迟,那时快。
搭在不净枯臂上的两根手指墨色滋染,生出一柄锋利的墨刀。墨刀还未割下,不净先化成一团金光涣散。
男子似是早有预料,对准某个无人的方位指间连弹,射出三根墨色细针。下一瞬间,不净刚好出现在那处位置,三根墨针接踵而至,一根点碎了他的护体灵壁,一根射向心脏,一根射向手腕,精度之准,威力之大让林曳深感震撼。
不净未曾动容,枯臂上镀上一层金光,叮叮两声响过,墨针从中折断。而这时白衣男子已出现在不净上空,纤细的手掌握了一柄三尺墨剑,剑斩而下。
“想要这小孩是吗,贫僧给你就是了。”不净嘴底冷哼,举起小江作为盾牌,去挡那三尺墨锋。无形无锋的墨剑疾速劈下,眼看就要劈到小江,却化成了一只黑羽大雕,爪子提起小江振翅而起,飞到林曳身边。
兔起鹘落间白衣男子与不净连过数招,招招狠准致命,瞬息万变,特别是最后一幕,看得林曳叹为观止。
白衣男子道:“后辈,与你们一道来的女子没死成,正在原处疗伤。护好这个孩子,赶紧离开这里。”
听到静溪没死,月昕和林曳皆是大喜。知晓此处危险至极,林曳更不敢怠慢,接过昏迷的小江后对白衣男子躬身致谢,带着月昕迅速折返离去。
目送两人远去后,白衣男子深吸一口,对不净盲僧道:“瞎和尚,把东西交出来吧。”
不净道:“贫僧不知施主所说何物。”
白衣男子哂然一笑。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小江脖子上空空如也,以前那里可还挂着一样东西呢。
“不知便不知吧,命留下就是了。”
不净道:“阿弥陀佛,贫僧虽然看不见施主,然而这一身奇魔典的气息却熟悉得很。贵宫的宁老宫主还健在吧,八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在呢。”
听到宁老宫主四字,白衣男子周身一寒,星目生威:“说这么多作甚!要么交出东西,要么,见阎王去吧。”
“哈哈哈哈,八十年了,好久没听到这么放肆的话了。贫僧倒要看看,奇魔宫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嚣张了!”
狂荡的笑声在冥海上空响起,全然不像是从一个形销骨立的盲僧口中发出。温顺的夜风突然变得激烈,在对峙的两人周围形成旋风,刮碎千年冰层。
一切都在动荡,一切都在不安,唯有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人镇定自若,岿然不动。
月亮悄然潜入云层,让原就不见五指的冥海披上了一层黑纱。夜色俞黑,盲僧的血红双眼却俞来俞亮。当诡异的红芒盛到极致时,刹那间消失了踪影。
“梵天手!”
一句低沉的佛号在天地间响起,分辨不出话音的方位。随之而来的是一张弥天血手,不在身前,亦不再身后,而是如同一座小山般从天空直接盖了下来,巨掌之下正是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遥远的一边,林曳回过头看见冥海上空那只声势浩大的弥天之手,终于明白了不净那声太浅、太浅,是为何意。
他自幼天赋异禀又刻苦不辍,在同龄一辈无人能出其右。几次下山历练鲜逢敌手,得赐血龙缚天戟后更是无人敢撄其锋,久而久之,不再将人放在眼里。
直到今夜,他方重新想起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老话,原来这多年自己竟做起了井底之蛙,管窥锥指。
林曳痛定思痛,暗自决定此番若是能活着回去,定一改前非,砥砺修行。
血手一层层压下,整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