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二楼的小晏青,正仔细数着那一把把的油纸伞。
“33、34、35……”
数着数着他的目光便被一把油纸伞吸引去了,那把油纸伞与别的伞并无不同,他听到楼下有人开口叫那人‘沈夫子’。
那位沈夫子停下脚步与旁边的人寒暄了两句,便朝着对面的糕点铺去了。
小晏青很是好奇那位沈夫子,他的目光便也追了过去,因沈夫子打着伞,他并不能瞧见对方的相貌,只能瞧见对方青绿色的衣摆,以及单薄的身形。
“当真是位夫子呢,竟是连襦裙都未穿,还真真是位奇人……”小晏青喃喃出声,言语间还有几分期待。
女子穿长衫本就有些跳出世俗,小晏青自小学的便是宫中礼节,此等不合礼数之事,他本该皱眉觉得不妥,却对这位沈夫子并无这种感觉。
小晏青伸长了脖子,很是努力的想要瞧瞧那位被人称赞的沈夫子是何模样,但奈何对方打着伞,除了那身青绿长衫,他什么都瞧不见。
正当小晏青想要放弃时,本是绵绵细雨的天空,忽而扬起一阵风来。
那风来得急也来得大,撑着伞的沈夫子有些猝不及防,那油纸伞朝右歪了歪,正好露出她的半张脸来。
眉眼精致,肤似皓月,整个人冷冷清清,叫人难以靠近。
小晏青双眼瞪得圆溜溜的,他将身子撑在窗沿上,想要再看清一些,但沈夫人已将油纸伞回正,人也越走越远。
惊鸿一瞥。他小小的脑袋,闪过这四个字。
而后他又觉得沈夫子的模样,有几分熟悉之感,好似故人般,只可惜他未见全貌。
下一刻,他的后脖领便被沉着脸的宋玄给提了起来,冰冷的声线也在他脑后响起:“倘若一头栽下去成了残废,那本朝便要更换太子了。”
朝中规定,残疾者不可继位。
小晏青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道:“父皇恕罪,儿臣有错。”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动作太过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栽下楼去。
想到这,小晏青心中浮起几分后怕来,他还未见过娘亲呢,定要好好活着才是!
“你方才在瞧什么?”宋玄黑眸染上几分疑惑,晏青的性子一向是稳重的,这般莽撞行事,不像是他会做的。
小晏青乖巧回答:“父皇,儿臣方才好似瞧见了那位沈夫子,故而才探出窗张望,儿臣从未见过女夫子,因此好奇了些,还请父皇莫要怪罪。”
回想起那位沈夫子的模样,他觉得很是好看,就是瞧着很是冷漠,怪不得学堂的学子都惧她呢。
“女夫子又如何?能把学子教好的,那便是好夫子,”宋玄语气淡漠而随意。
他对那位女夫子并不好奇,自然也没什么看法,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小晏青闻言很是认同:“父皇所言有理,儿臣受教了。”
说罢,他便朝宋玄端正行了一礼。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板一眼的模样,很是惹人喜爱,也很是端庄贵气。
半个时辰后,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小晏青突然福至心灵,心底浮起几分激动,他想起沈夫子像谁了!
但他又只瞧见沈夫子半张脸,距离还有些远,他并不能确定……
于是,趁着宋玄处理公文的时候,他将锦一扯去了屏风后。
一向稳重的小太子,小心瞧了眼宋玄的方向,压低小奶音悄悄询问:“锦一,你觉得除了姊妹兄弟以外,这世上可有相似之人?
大概有四五成的成相似?但性子是大为不同的,一个温柔如水,一个冷冷清清。”
他觉得方才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