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一位芝兰玉树、尔雅出尘的如玉君子。
又瞧了眼他护在身后,瞪着眼儿的常家阿姊,暗暗轻叹。
世俗礼教,从不可逾越。
“刘公子言重,适才一时情急,冒犯了夫人们。”,夜七拱手回应。
云晚意收了飘远的心思,莲步轻移,走至席间,柔声道,“她二人脸皮薄,刘夫人就莫要再打趣了。”
听着这新奇的称呼,常钰莹脸色不变,微不可察的眨了眨眼,“外人?”
她不曾出声,又许是少时的默契,云晚意竟是了然,轻轻颔首。
方才还嬉笑着没个正形的西贝公子,气势一转,正色道,“佑儿,此间都是女眷,你若无事,便随云姑娘的护卫先出去吧。”
云晚意睇了眼七音,“七音,此间无事,你且带夜护卫去大堂吃些儿凉茶。”
夜七闻言,压下眼中疑色,顺着合上了房门。
心下暗忖,回头得查一查这两人底细,莫给世子夫人给教坏了去。
“两年不曾见,小白菜愈发俏了。”
门外的脚步声远了,一双作怪的手捧着云晚意脸颊,啧啧叹道。
云晚意苦笑,瞧着眼前贴近的人,素面朝天亦掩不住的无双姝色,纷繁的眸光不由得一滞,“阿姊莫要取笑我了,这些年,阿姊过的可还好?”
“自是好的,有儿有财,自在舒意,倒是你,可怜见得,小脸都皱成树皮了。”
又愤然,“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敢拱我家小白菜。”
……
云晚意默了片刻。
有条不紊说起分开后生的事儿。
只是不曾谈及梦里的上一世,太荒谬。
也不曾说起她的怀疑与谋划。
非不信,是不能。
常钰莹边拈起块糕点,边愣愣听完,恨恨道,“所以渣…云伯父就为那点蝇头小利,就把你卖了?”
云晚意没有反驳,垂下眼睑眸,弯弯的睫毛轻颤,“事已至此,眼下侯府困顿,我想弄些儿营生,阿姊可能帮我?”
常钰莹大手一挥,霸气道,“还同姐姐客气什么劲儿,不过似这般孽缘,你当真认了?拆一桩婚,大不了再捐建它个十座庙,可不兴犯傻。”
云晚意摇了摇头。
陆明渊这人,招惹不得,哪怕富可敌国,权势之下,亦是无分毫反抗之力,更有可能是招来觊觎。
她虽不知眼下刘家家业几何,但依着常家阿姊懒散的性子,大抵也是小有家资罢了。
斟酌了片刻,云晚意才低声道,“今日想同阿姊谈桩生意,贷笔银钱,以日计息……”
相交十数载,云晚意表现的闪躲之意怎能瞒的过常钰莹,欲追问。
可瞧着云晚意侃侃而谈的模样,方抬起的手又落了回去。
罢了,这傻姑娘自幼就是这般,瞧着软糯糯的,却是个倔性子。
她家小白菜,也长大嫁人了,有主见了,也有不愿说予她听的小秘密了。
不过,要撇开自己单干,她可不放心。
一场小聚了近两个时辰。
常钰莹送着云晚意自琼玉楼中走出,驻足远眺车马渐入人潮,扭头看向一旁的好大儿,“放心了?”
“那位夫人便是阿姊说的云家姑娘么?不似寻常人家,日后少…嘶…”
话音未尽,刘锦佑只觉膝足一痛。
常钰莹踹了他一脚,反疼得直呲牙,气道,“什么夫不夫人的,大人的事儿,小孩少管,明日唤三省总账老吴来这儿寻我。”
说着,一边呼着人搀扶,单脚蹦着跳着进了琼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