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的狗男人眼神又变得犀利。
我站着没动,身后的手却偷偷地攥住手包,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在霍聿珩那样迫人的眼神下找到一丝安全感。
“我真不记得了,况且我这电话在国内也用不了,等杜卓把我的手机卡给我办”
我话还没说完,霍聿珩就打断我,“是你自己打,还是我帮你打。”
霍聿珩沉着眉眼,脸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差。
他本应该笃定安心不会忘记他的一切,可他又不敢那么笃定。
如果一个人诚心想要忘记,又怎么可能会记得住呢?
他意识到,如果安心说的都是真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选择了遗忘,这比自然淡忘更要伤人心。
他连她额头前的小绒毛都记得一清二楚,告诉纹身师一笔一画纹在他的身上,她凭什么连他电话号都记不住!
他很想问问她,但还是被他生生忍了下来,他今天已经在安心面前干了太多的蠢事,太失态了。
所以当安心再一次重复她真的不记得了的时候,他彻底妥协了。
哪有被人遗忘还要刨根问底的,丢人的只会是他自己。
他没想过他这辈子会对安心说这么见外的话,“这是我的名片。”
我拿了霍聿珩的名片,在他唾弃的眼神下迅速离开了海苑别墅,直到打到了车,离开了这片区域,我一团浆糊的脑袋才重新运转起来。
看见霍聿珩的这几个小时,比我这三年来的情绪波动还要大,现在累得我头脑发昏。
手里的名片材质特别硬挺,在我手心扎出了一个大印子,有点让我忍受不了的疼。
我打开车窗,想把名片丢出去,我又不是真的忘了他的电话。
强风顺着车窗的缝隙灌了进来,顶着名片在车窗上敲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司机注意到提醒我,“小姑娘,可不好往窗外丢东西啊!”
我顿感抱歉,疲惫地闭着眼睛假寐,风把我吹得清醒了几分,回忆也控制不住的往脑海里钻。
八年前我和霍聿珩相亲,他坐在我对面,手里把玩着自己的名片,笑得特别好看,他对我说,“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安小姐。”
我想他还有点子幽默在身上,但是当时我没笑,光顾着装矜持点头了。
当时他打了直球,说抱着结婚的目的和我见面,结果正中我下怀,两个人从比较陌生,到绑定亲密关系,不过短短用了一顿饭的时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世界是个巨大的回旋镖,狠狠打在我心口上。
该做的自我介绍,怎么都跑不了。
但记忆没办法清零,就算他伸出手对我说他叫霍聿珩,我和他终究也没办法当成一切都没发生过,我和他不是初见,也算不上重逢。
我随手把他的名片丢进包里,然后按照早就调查好的地址,一家一家地拜访给星儿找好的幼儿园。
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客厅里亮着灯,沈平安蠢蠢地趴在地上在学着星儿的动作想要逗她笑,可星儿可不买他的账,看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