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国。
他垂目良久冲着前方回了一句简短的话,似乎那年与他幼弟在廊下对坐酌酒闲聊,他如以往一样说出兄长对他行为的评价。
秦国自强,人皆有责,孤不亲往,幸孤有你,当仁不让,自请红缨拓土,孤之大幸。?_[(”你往战场,如我身亲至。你长大了,你要去做,兄长不拦。
他未读最后面那一句,“若殒落在此战,不过是先赴泉台,待兄长招旗挥剑,我定归来。阿兄不必为我裹尸,同战友同葬在为国流血的征途之上,那是我为秦公子最好的归宿。我与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唯一可贵,为兄长之弟,可得只言片语相留,幸甚。”
他摸摩信中字句,剖心挖骨之言,不过如此。
他闭上了眼,眼角流了一滴不甚明晰的泪,滑进衣领,再寻不见了。
秦王政只坐在高台抚掌笑,眼尾微红,“李斯,秦只需要一个声音,那便是寡人的声音。”无论是吕氏,还是楚系,皆要被他辗灭成灰。
他已经因成蛟失职的事揉碎了吕不韦的吕系一派,吕不韦现在已被罢相,关在相国府。
他手下的所有人脉与资源全进了这位秦王的麾下,他只要有才华的人,有才便可上。
无才便逐。
现在何人不知道,这场战役是王收割战果,加冠亲政的第一步。
这位王已经是大权在握了,可他现在又要折掉楚氏的联盟。
他轻笑,安坐高台,挑剔着吕不韦的势力,为这次计划排兵步阵。
而此时章台宫外面却传来了妇人的大骂声,“我是秦国的太皇大后,让我去见赵政那个杂种!”
阿政扬首,看向下首的李斯,道,“先生,来了。”
李斯起身,向王一拜,才道,“斯为王带人来。”声音清润,却带着臣服的意味。
阿政轻道,“多谢先生。”让她进来吧,正合我意不是吗?
来人正是华阳夫人,她头发散乱,声音尖锐,“赵政,你养的狼崽子,可真是跟以前一样的牙口坚利,为了你废了我的成蛟的腿。”
阿□□视着她,矜贵端凝,“我的琇莹为了什么打断了他的腿,大母不是最清楚吗?”他反问出声,将一只匕首扔在了华阳的身前。
要么自断其臂,放弃一部分楚氏的势力,
要么失去成蛟。
高台的王,这样告诉她。成蛟已经很令他不耐烦了。
华阳瘫倒在地上,泪流满面,操着嘶哑的声音道,“你已经掌握了秦国,为何不放过你弟弟呢?他还那么小。”
阿政走到她身侧,抬起他曾高高在上的大母长满皱纹的脸,政已放了他这狗崽子很多次了,从他想伤害琇莹,辱骂我时,我就想杀了他了。现在下令废他公子之位,不过是应宗室要求。”
现在只是废了他公子之位,已经手下留情了。我本想是把他留在这次的战场之上,剁成肉泥。
“而且他有今日下场,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教他跋扈,教他人人皆是下奴,纵得他无脑无礼,甚至可以肆意打杀秦国将士,宗正求了几日,一致以为他辱没王室,要将他处死。是政念着大母老迈,留了他一命。”
所以大母啊,还是那句话,政不需要一个完整的,亦不要一个团结的楚氏,你是自己主动将楚国势力掰断换回成蛟的命,还是政帮你捏碎它,彻底像吕氏一样化成政手中的渣。
华阳低下头,俯首向秦的新王行大礼,“妾愿献礼贺王早冠,所以求王托公子要成蛟归家。”你哪里给了选择的机会,你不过就是让我一手毁掉我从宣太后手中继承的楚系。杀人诛心,莫不如此。
她头磕的响亮,不住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