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衍本计划凭自己本事与宿舒勇武,一举击溃鲜卑军,不料反中其计,人马过半战死,小半失散,所余不过十之二三。
杀散追兵后,接应孙综及城中官吏,沿路收集溃散人马,直退到城东五十里,方才驻扎下来,检点兵卒,打探宿舒消息。
卑衍看着众多残兵败将,还有仓皇撤退的官吏百姓,叹道:“不想这鲜卑军,竟学会用计,以前从未闻说,看来那个书生有几分本事。”
孙综抱拳道:“下官在城上观看,那人气度从容,指挥若定,完全不像初临阵战之人,是下官猜错人,误了大事。”
“决断在某,与你无关!”卑衍却并未责怪孙综,慨然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某不知敌军虚实,贸然出兵,才有此败,自会向主公请罪。”
孙综问道:“如今沓氏失守,辽东门户打开,我等当如何是好?”
卑衍决然道:“沓氏之败,皆因我起!待收了兵马,某自回襄平请罪,请主公再发人马,死战报仇,收复沓氏,剿灭贼寇。”
正商议之时,忽然来路上尘土飞扬,大队人马赶至,卑衍大惊,赶忙派人上前打探,回报乃是大将杨祚领兵支援,来的是先锋贾范。
卑衍急忙迎接,贾范见沓氏人马如此狼狈,大惊道:“主公闻报后,即日便发兵支援,我等还是来迟一步?”
卑衍叹道:“是某过于冒进,非将军之过。”
贾范疑惑道:“这支鲜卑军不过残兵败将,先前被将军打得屁滚尿流,退缩在将军山中,怎会突然如此厉害?”
卑衍无奈道:“慕容焉不知从何处请来一位军师,颇有计谋,沓氏已不可急攻,先退兵与杨将军会合,从长计议。”
贾范似乎对卑衍十分敬畏,不再多问,立刻传令退兵,与卑衍等人来到平郭县,杨祚正领大军休整,闻报却是惊喜交加。
惊的是鲜卑军忽然变强,连卑衍都大败而归,喜的也是卑衍吃了败仗,他二人同时入伍,但卑衍一直位在其上,这让杨祚心中不爽。
各叙军情后,杨祚道:“管他请的何人,我以为当趁其立足未稳,即刻进兵,收回沓氏要紧。”
“不可。”卑衍拒绝道:“这个书生虚实未知,宿舒将军又下落不明,将军不可冒失。不如先屯兵平郭,待我回襄平请罪,请示主公调来兵马,再合力攻之。”
杨祚无奈道:“既然如此,将军速回襄平。沓氏失守,鲜卑人很可能分兵攻打其余各县,某当见机而动。”
卑衍听出来杨祚还有意出兵,叮嘱道:“此番出战失利,我军军心不稳,敌军士气正盛,将军只可坚守待援,不可出战。只要坚持半月,鲜卑军士气自衰,可趁此时先查清那书生来历,待某领兵来到,合力破此逆贼。”
杨祚嘴上答应,心中却是冷哼连连,以为卑衍担心他领兵取胜,故意阻止出兵。
卑衍走后,副将贾范进言道:“卑将军再三嘱咐我等不可出兵,究竟是何用意?”
杨祚强笑道:“卑将军顾全大局,我等奉命行事则可!”
贾范道:“莫不是他怕将军破敌,既丢面子,又失功劳?”
杨祚抬头道:“此话怎讲?”
贾范冷笑道:“若鲜卑军果真有如此厉害,年前已经攻占襄平,何至于狼狈逃窜?如今鲜卑已是穷途末路,就是韩信重生,张良再世也难反败为胜,区区一个行商的书生,岂有如此能力?卑将军先前在沓津不战而退,如今失了沓氏,又再三叮嘱我们不能出兵,我看其中必有缘故。”
杨祚双目微眯:“你的意思是?”
贾范看看左右,低声问道:“近两月河北有消息传来,将军可曾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