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阵阵,彤云低锁,萧关山峦起伏,冰雪覆盖其上,如阵亡的将士,身穿重甲倒在大地。
冷风透骨,胡遵却怀着一腔热血,快马奔回临泾,愿往城池昏暗,胡遵喃喃道:“我胡顺之又回来了。”
前方哨马打着长安旗号,守军验过令牌,将众人放入,胡遵带着两位亲友,昂然来到府衙,递上文书。
邹岐正在府中设宴款待黄忠,这几日城中无战事,白日练兵,下午便闲聊,都在等候诸葛亮的批复。
差役禀报长安使者到来,邹岐忙迎出来,却见台阶下站着胡遵,不由一怔:“顺之怎得又回来了?”
胡遵抱拳道:“在下奉诸葛军师之命前来送信。”
“你去了长安?”邹岐大惊,忙迎下台阶,欣喜道:“汝既奉军师之命前来,必是投军成功,可喜可贺。”
胡遵这也算衣锦还乡,此番扬眉吐气,本想好好取笑一番邹岐,却见他对自己十分热情,先前的一点怨气也烟消云散,抱拳道:“实不相瞒,学生先去了萧关,再到长安报信,才得以重用。”
“真孺子可教也!”邹岐欣慰点头,拉着胡遵进入府衙,向黄忠等将介绍。
胡遵早就听说黄忠之名,老当益壮为人称道,年过半百官封龙将,成为一时美谈,此时当面相对,顿觉一股豪迈之气扑面而来,果然名将就是不同凡响。
双方见礼,胡遵坐在邓艾旁边,两人年纪相当,相视一笑,胡遵见邓艾并不说话,以为轻视于他,心中有些不满。
暗想你虽是黄忠义子,却也不过是螟蛉,并不姓黄,有什么高傲的?
寒暄一番,黄忠问道:“匈奴投降之事,军师可有答复?”
胡遵将锦囊取出:“诸葛军师交代老将军依计行事,随后便往陈仓会合,支援西凉。”
黄忠拿过锦囊,依次拆开,看完抚须笑道:“军师果然妙计。”
遂命胡遵还统领安定守军,负责巡城治安,其余诸将早回去歇息,准备明日出兵。
邹岐听说要出兵,不解道:“匈奴既然请降,就该纳降,以显汉王仁厚,大汉宽容,为何还要厮杀?”
黄忠冷笑道:“匈奴迫于形势而降,并非真心,府君即可照军师将令,回书胡薄,看他反应自知。”
邹岐接过锦囊,看罢恍然大悟,连赞孔明之能,立刻回信,命匈奴使者带回萧关。
此时萧关之内,一片冷漠,匈奴将士的心,比城头的石头还要冷,再不复入关时的嚣张桀骜。
贺兰山下老巢被端,族中上下男女老幼都被汉军劫持,失去了领地和牛羊,数百年的积累化为乌有,家眷又被囚禁,谁不揪心?
加之牛羊不曾赶来,沿途抢劫的粮草也即将耗尽,进无法攻城,退无处可去,彻底陷入绝境。
萨满祭祀丹拉贪吃丹药身亡,胡薄孤家寡人,绝望之中心生一计,要学越王勾践暂降汉军,等度过难关,救出家眷,再起兵叛乱报仇。
降书送到临泾已近十日,仅剩的干粮吃光,全军上下宰杀马匹充饥,汉军的回信是全军最后的希望。
哒哒哒——
空旷的马蹄声在关前响起,昏昏欲睡的守军看来的是信使,精神一振,赶忙开关放行。
胡薄闻报赶忙奔出,匆忙打开书信,看着看着,脸上的喜色变作震惊,旋即愤怒不已,将书信扯碎,大吼道:“诸葛村夫,欺人太甚!”
使者吓得连退数步,吃惊道:“大王,邹太守说诸葛亮已同意纳降,为何发怒?”
胡薄大骂道:“那诸葛亮诡计多端,竟要将我族人内迁至陇上各处,还要本王到洛阳兴汉台苦学三年,在朝为官,这分明是要分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