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安唇色煞白。
像是被什么不可置信地脏东西掐住了脖子,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杨婶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神态的变化,焦急万分。
定了定神,秦妤安又往先前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那个位置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她艰难地转过身,对着杨婶摇了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可能是没睡好,有点头晕。”
她的肤色本就白,这会儿血色尽失,白得吓人。
杨婶看着很不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说着,她用手背碰了下秦妤安的额头。即使排除了发烧的可能,她仍有些慌张:“头很晕吗,要不去医院瞧瞧?”
秦妤安轻闭了下眼,艰难地笑了笑:“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我们回去吧。”
“好,好,现在就回去。”
杨婶神色担忧,忙不迭点头。
是看错了吗?
回了家,秦妤安心神不宁地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大脑里不受控地划过刚刚超市里的那张熟悉又可怕的脸。
恰好在这时,枕边的手机界面上跳出一则短信通知。
眯了下发酸的眼睛,她点开短信。
——安安,我今天看见你了,你生活过的很好啊。
眼睫一颤,秦妤安蹭地从床上坐起,表情冷了下来。
——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号码的。
几分钟后,那边回复。
——当然是你亲爱的舅妈告诉我的。
秦妤安顿时呼吸一窒,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上那一行字,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死寂。
左手慢慢握成拳,秦妤安闭了闭眼,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敲字回他。
——秦林,你如果再去找舅舅他们要钱,我一定会杀了你!
发送之后,秦妤安拉黑了这个号码,把手机狠狠地丢到了一边。
屏幕慢慢变暗,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好久好久,汹涌的情绪完全无法抑制。
从母亲离世后,她不止一次想过,父亲对于一个女儿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血缘上的解不开的羁绊? 还是生活里的可靠的依傍?
拥有父亲这个身份的人,本该是她心中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才对啊。
可没有人告诉她,“英雄”有一天会变成恶魔。
也没有人告诉她,当父亲与母亲的死扯上关系。当父亲扯住她的头发,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狠狠地摁在地上扇的时候,她要怎么做。
要怎么,才能在失去了所有庇护和希望之后,一个人勇敢地活下去。
扯了张纸巾把眼泪擦干净,秦妤安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来。
没事的,像以前一样,睡一觉好了。
没事的。
盖上被子,她拼命敲着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入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妤安还是无半点睡意,她愈发焦躁不安。
窗外骄阳正盛,她掀被起身,心情差到了极致。从床头柜上包的内层掏出一板药,往里头取出两片后也没有配水就直接干吞下去。
屋内开了冷气,她光着双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浑身凉透才重新躺回床上。
药物作用下,睡意一点一点袭来。
想着总能可以睡个好觉了,然而沉沉地闭上眼,离奇梦境却如约而至。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拉远。
这一回,却不是只有声音。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