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二人调集一百士兵换上寻常衣服,跨上战马越过营门,向东疾驰而去。为保证此行顺利,子言支取银票二千两,每人一周的干粮及其他一应物资。冬天的路不好走,不是泥泞就是冰冻,众人又是匆匆赶路,战马的铁蹄因此时而崴脚受伤,但遥想到前方叛匪肆虐,大家依然紧握马鞭,迎难而上。最终郭校尉下令为马蹄裹上麻布,这种损伤方才得以缓解。
夜晚,大家于潼关二十里外一个背风处安营扎寨。此行一百来人,携带的帐篷等物资不多,除过安子言、郭校尉两人独享一个军帐外,其他人皆是十人一个大帐,并将二人军帐紧紧围在里面。郭校尉安排好巡逻警戒、照看马匹、引火做饭、捡拾柴火等诸多事宜之后来到子言帐内,子言见到来人立刻相迎:“这么晚请郭校尉过来,还请见谅!”
“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子言拉着郭校尉来到火塘前,打开舆图,认真道:“请校尉过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您看此去定州的路线,我们越过函谷关之后即可北上河东,经并州后改道常山,再往北即可;还有就是继续东进,过怀州后,往北经邯郸,再继续向北也可,前者路程虽然近些,但途径太行,要走一段山路;后者虽然绕行,但道路较为平坦,补给也方便,某想听听校尉意思!”
“郭某全凭先生吩咐!”郭校尉抱拳道。
“郭校尉,尔等身在行伍,而今前线形势紧迫、时不我待,急需我等早日抵达、早做部署,为大军战胜叛匪收集详细情报,因此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必须闯过!”
“先生意思是我们向北走!”
“不错!”
“卑职谨遵先生之令!”
“校尉不必拘谨,晚上让大家好好休息,明日我们早些出发!”
郭校尉出帐后将四处仔细巡查一番,待一切妥当便回帐休息。
一夜无话直至东方晓白,众人收拾营帐再次启程。天气没有预想的好,阴沉沉的彤云密布整个天空,压抑之感不由而生,这是否预示着前途晦暗呢?我们不得而知。出发没多久,天空再次飘起零星雪花来,这是今冬以来的第二场雪,相比之前更加凛冽刺骨,希望它能体恤下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不要太过任性。顾不及继续感慨,子言拍拍身上雪花,再次扬起马鞭向后抽去,骏马在驰道上奔驰着,呼出的白气像一团烟雾飞快的向前移动着。按照计划他们今天晚上必须赶到函谷关外并完成补给,因此除过中途短暂的休息外,一切都在马上进行,这可苦了书生。
雪越下越大,很快埋没马蹄印记,众人身上同样落满雪花,有些随风飘散,有些渐渐融化在外衣上形成一层冰甲,天实在太冷,大家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但通红的双颊、挂雪的娥眉与吊着冰溜的胡须无不验证着这一切,但使命不容亵渎,艰难困苦必须克服。领略过险峻巍峨的西岳,穿过古老的潼关城,便进入自古久负盛名的崤函古道,它是古代中国贯穿东西,接连长安与洛阳之间重要的交通要道,全长约四百余华里,在崤山的深谷中穿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此时也不例外,朝廷派有重兵时刻把守,众人也是出示印信、鱼符后方才得以安然通过。而今的崤函古道在陕州交口向东分为南北二崤道,其中北崤道经渑池、新安到洛阳,其开通于东汉末年,史称“曹魏古道”,此次他们东出,走的便是这条;南崤道出陕州雁翎关后,经洛宁、宜阳到洛阳,因开凿较早,习惯称“周秦古道”;有人说还有第三条道,就是黄河漕运古道,它西起三门峡谷,东出渑池与新安县交界处的八里胡同,是陆上崤函古道的补充通道。
随着马蹄声远去,人影渐渐消失在这山谷之中,而此刻长安城外,秦无炎亲帅大军在太子、文武百官及百姓相送下,徐徐开拔。
看着飘落在身上的雪花,秦无炎眉头微皱,冬日作战本就大忌,而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