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里距离,原计划一整天的路程,众人愣是直到第三天中午时分方才到达,于镇南军预设的营中休整。没办法,一路来老天爷丝毫不曾怜惜,起初只是小雨,没想到竟然越下越大,致使道路泥泞不堪,愈发难行,且河水亦有大涨之势,二人只得亲冒风雨,搭桥补路,踏着泥水前行,将士们亦是浑身湿漉漉,尤其身上盔甲,此时愈发沉重,使人疲惫不堪。
见此情形,二人寻找合适位置,下令扎营。而后埋锅造饭,烘烤衣物,雨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二人凝重的抬头望天,失望地拖着湿漉的身躯进入帐中,试了好些次,艰难点燃木炭,引燃刚砍下的油松树枝,随着火苗渐渐升起,一股热意开始于帐内升腾,二人方才支起木架,脱下衣物烘烤起来。淋湿的木柴总伴随着一股浓重的柴烟,子言被呛的不断大声咳嗽,初平前去打开帐帘,烟雾才得以散去。
感觉空气稍好一些,而鼻子却不怎么舒服,子言估计是受了凉,心想若是严重,必成风寒,当即喊来卫兵,命令道:“传吾军令,命伙房即刻为全营将士熬煮姜汤,汤汁要辣,每人务必饮完一大碗,不得有误!”
卫兵既走,初平疑惑道:“熬姜汤?!干嘛熬那玩意儿,我不喝,我怕辣!”
子言盯着初平威胁道:“必须喝,不喝有你好看!此时天气寒凉,又遇大雨,众将士无不浑身湿漉,若不驱驱寒气,得了风寒怎么办?大军行军,哪有时间找郎中求医问药!”
“好好好,生活的事儿都听你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别用这眼神看着我呀,瘆得慌!”
“你要喝,还得当着全营的面做个表率,就这样定了!”
初平听完,气不打一处来,这下想偷奸耍滑都不行,气愤道:“哥儿身体好着呢,哪像某人,沾点儿雨就生病!也不知是谁更该吃药喝汤,哼!”
然而安子言就似听不到一样,对此无动于衷,继续烘烤着自己衣服。熟知子言性情,初平果断闭上嘴巴,拿起自己的衣服挨向火塘。营帐里变得宁静,偶尔树枝燃烧的爆裂声、呲呲声在二人之间响起,夹杂着密集雨滴拍打营帐的声音,竟然有种自然恬淡、和谐的错觉!
远在青田休整的孙将军盯着帐外大雨,眉头紧皱,面容严肃,于帐内辗转徘徊,显得忧心忡忡,按计划安子言、陈初平二人应已抵达莆阳城外,而自己也应该亲率大军启程,而今这场大雨确是打乱自己行军计划,约定好的攻击时间因此不得不后延,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若是贻误战机,可就十分被动,然而自己从不能让将士们冒着生命危险赶往目的地,身死是小,若让贼寇有机可乘,罪过可就大矣!尤其是先锋军三千多人,若有闪失,大军便是不战而败了!
此刻远在莆阳城外的镇南军大营中军大帐内,副统领韩耀武表情亦是如此,自统领受伤后,奉朝廷命令一直暂领这支军队,负责一切剿贼除寇事宜。然而从来没有如此焦急的他,此刻身体似乎着急地即将冒烟,再次来到悬挂的地图前,仔细端详着贼寇而今态势,思考着前方斥候转来的各种消息,有迹象表明这股贼寇有血洗全城、侵袭它地的计划和打算,战斗已然迫在眉睫,再不允许他们继续等待支援,思来想去,最终似乎下定决心,立刻召集众将议事,欲提前发起进攻,紧紧黏住贼人,使其不能大肆胡作非为、勘害百姓!
莆阳城内,本欲再次洗劫全城的几大贼寇首领瞧着门外大雨,愤怒的骂骂咧咧。自昨日得到青田紧急线报后,一向无法无天的他们已开始担忧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欲提早撤离此地,保住尔等性命及所劫财货,然而一向顺风顺水的他们在片刻之后,又改变主意,齐齐叫嚣着,意图在此大肆劫掠、放纵后,再辗转他地,扩大战果,增加收获,而后通过海船抵达夷州,进而折返东桑,做那逍遥快乐之主,贼酋犬养木人最终亦决断如此。然而这些罪犯恶徒犯下如此滔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