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山和林致远却没有说话,两人似乎陷入了回忆。
“振山,致远,你们两个怎么了?”龙继海觉得很奇怪。
李振山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刚才听华英提到镀锌板厂,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致远,那是哪年来着?”
李振山只说了一句话,林致远立刻就猜出他想说什么,“一九九三年吧!那时候革钢准备建立镀锌板厂,可惜当时国内没有现成的生产线,只能去国外购买,我们的第一首选就是德意志,我作为采购小组的成员,也跟着一起出了国,那时候一条完整的镀锌板生产线,德方要价最少是一亿美元以上,革钢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林致远的话打开了李振山记忆的盒子,他接着往下说道:“当时把我愁的呀,好几宿都睡不着觉,谁都知道镀锌板厂对革钢意味着什么,可是当时是真没钱啊!致远跟着我四处化缘,我把老部长请出山,我们一起到了冶金部,当时还是夏部长主政,老部长的面子够大,他说革钢为国家奉献了这么多年,部里应该照顾一下革钢,经过多方奔走,部里、省里都给革钢批了一点资金,可是钱还是不够,致远又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出售革钢之前分配给职工的住房产权,这在当时的全国国企系统内,还是头一份,也算开了住房商品化的先河,当时我和致远承担了很大的骂名,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资金筹措到了。”
白明德也很感慨,“这件事我知道,当时振山也可以选择和德方合资,但是那时候咱们的技术水平太落后,他担心外方会漫天要价,在股权分配上让我们的利益受损,所以坚持自已购进完整的生产线,当时确实是非常困难,但总算是挺过去了。革钢的镀锌板厂是全国第一家能生产汽车用钢板的现代化工厂,不容易啊,非常不容易。”
靳华英非常动容,“正是因为李主任和致远当年的付出,革钢才开始扭亏为盈,一点点好了起来,我接手的时候,革钢已经发展得非常不错了,我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正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华英,你可千万别谦虚。你为革钢做出了贡献可是有目共睹的,我离开革钢时,虽然革钢的经济状况有所好转,但是很多厂子的技术非常落后,你到了之后,大力抓技术革新,这才让革钢真正走上了健康发展的快车道。”
龙继海举起杯,“你们两个就别互相吹捧了,来,为革钢两任领导的付出,咱们喝一个。”
大家都笑了,一起举杯喝了一口。
白明德看向林致远,“致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致远一个人闷头喝了一大口酒,这才开口道:“我现在还能记得,一九九三年,我跟着国贸公司的同志们去德意志采购生产线,当时外方人员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我至今忘不了,一条生产线就敢要我们一亿美元以上,他们是算准了我们自已研发不出来,当时我憋气呀!”
包房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安静起来,林致远轻轻吐了一口酒气,“可是,你看现在,他们终于低下高傲的头了吧,主动要求和我们合作,七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七年时间里,我们通过不懈的努力和研究,终于能够自已生产属于我们的镀锌板生产线了,什么叫扬眉吐气?这就是。”
“七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说到底,还是革钢的同志发扬了艰苦奋斗的精神,这才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龙继海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举杯干了。
其他人都受到了感染,只觉胸中那股热血左突右冲,几个老家伙不甘示弱,也一起干了杯中的酒,就连不胜酒力的靳华英也喝光了。
靳华英的脸红的吓人,借着酒劲,向李振山提出了一个要求,“李主任,如果我们和德方进入到谈判阶段,我希望致远能代表大型工委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