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后,林致远真的信守承诺,给石茂才打了电话。石茂才一听说林致远要请他和段兴科喝酒,立刻就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在电话里,石茂才对着林致远大吐苦水,“大林,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真不知道李总是怎么想的,给我派来一个祖宗……”
林致远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很理解石茂才的心情,段兴科是李振山的秘书,现在跑到热轧厂当书记,这可是一个能通天的人物,任何一个厂长遇到这种人都会头疼的,这真是惹又惹不起,赶又赶不走,只能把他当牌位供起来,敬而远之。
“厂长,你做的太明显了,人家段书记都有想法了。”
“大林,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还敢指使他干什么活吗?”
“那也不能把人家放在办公室里就不闻不问啊!厂长,晚上我做东,请你和段书记出来坐一坐,至少咱们面子上得过得去吧?”从一开始,林致远也没想真心拉近石茂才和段兴科的关系,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行,大林,我给你面子,不过晚上这顿必须得算我的。”
当天晚上,林致远,石茂才,段兴科就在八卦三角地的天府酒家吃饭。
这个饭店是热轧厂的三产,厂里有个接待什么的,一般都安排在这里。
林致远没少到这来吃饭,他最喜欢这里的蒜泥腰片,每次一个人能干掉一大盘。
热轧厂厂办主任王峰提前到的,当林致远他们进屋时,菜已经点好了。
林致远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盘蒜泥腰片,顿时眼前一亮。
石茂才捕捉到他这个微小的表情变化,捶了他一下,“就知道你小子喜欢吃这个,早就给你点好了。”
“还是厂长了解我的口味。”林致远乐呵呵的。
他们两个嘻嘻哈哈的,都被段兴科看在眼里,说实话,不羡慕那是假的。不过羡慕也没用,人家的感情是建立在微末时。
段兴科在热轧厂也待了将近一个月,听说了不少关于林致远的旧事。
他知道,林致远在均热车间当过技术员,那时候石茂才是车间主任。
人只有在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才能交下真朋友,当你处在一定高度后,就很难结交到知心朋友了。
王峰开了一瓶剑南春,先后给三人满上。
石茂才一挥手,“老规矩,先半开。”
石茂才是真真正正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干部,工作作风霸道,就连喝酒都说一不二。
林致远当然很熟悉他的打法,但是一直在机关工作的段兴科就不太适应了。
眼前这一杯倒满了足有四两,就算是半开也得一口气喝下二两酒。
在给李振山当秘书的时候,谁敢硬灌他?
可是现在,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段兴科看到石茂才和林致远都喝下去了,只好把心一横,牙一咬,像喝药一样喝下一半酒。
他的痛苦表情都被石茂才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石茂才已经心生不悦。
这顿酒更加坚定了石茂才对段兴科敬而远之的想法,不是一路人,就别硬往一块凑了。
以后你干(河蟹)你的,我干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就挺好。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多小时。
段兴科心里清楚,看来想要和石茂才拉近关系是不可能了。在热轧厂的领导班子里,他注定会成为边缘人物。
吃过饭后,林致远谢绝了石茂才送他回家的邀请,独自一人,穿过书市向台町走去。
走到一半时,林致远看到路边门店上方挂着一块闪亮的牌匾,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