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儿子?”
贺兰有些惊讶地说道。
顾哲看向贺兰,对自己的母亲,自然不会是那副冷脸相对的态度,温和地笑了笑:“妈,我听同学说,花店这边有情况,就特意过来看一看。”
“哎哟,来看一看。大学生哟,这讲话就是有水平,跟我们这种没文化,没素质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难怪他不想跟我们一样呢,人家心里头就看不起我们!”
周老板的话,多少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旁边的陈老板捅咕了周老板几下,示意他不要这样讲话,这不就是煽风点火吗?
然而,年纪轻轻的顾哲,面对这样的挑衅丝毫不恼,反倒是露出了笑容。
“周老板啊周老板,直到现在,你还在自欺欺人。你们在场的每一位老板,每一个做生意的,心里都明白,自己赚一块钱,有那一块钱的利润有不容易。”
“做餐饮的每一天都要早早起来准备食材,客人多的时候,连烫伤都顾不上。”
陈老板和其他几人有些动容,看着自己还贴着创口贴的手,微微握了握拳头。
“做小商品生意的,为了压那点成本,多赚一毛两毛的钱,要跑到多远的地方进货,要受多少白眼和嘲笑?”
杨大妈悄悄擦了擦眼泪。
顾哲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面。
她卖的文具也就是两三块钱居多,做的都是良心生意。
现在到处都在涨价,房租也在涨价。
她知道学生学习都不容易,咬咬牙,愣是没把文具跟着一起涨,就只能自己一个老太婆跑几十公里外的批发市场去进货,每次进货,都感觉老骨头要散架一样。
顾哲淡淡地说道:“朋友们,我们都是打工人,我的父母也是。他们的进货、上货、卖货,都和你们同样辛苦,大家都不容易。”
“但是,那种吸血的管理方,他们的钱,来的容易吗?”
“几千块看似不是一个无法接受的数目,可是凭什么,这帮人勾勾手指,动动嘴皮子就能有这么多的收入?就能抵得上多少个火烧,多少支笔?”
“他们收了这么昂贵的不合理的费用,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呢?安稳的市场?整洁的环境?完善的服务体系?有吗?存在一个吗?”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如顾哲方才所说,他们这些商家在所谓的管理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了一点,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羔羊的模样。
抱起团的羔羊,照样会被豺狼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