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当时能够一定程度上左右局势的石鼠团已经没了,剥皮人再想和猎犬帮叫板,也没处借力,只能妥协……”
骨人走过城头——作为机械生命,他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休息。
但是,如果阿沙有这份野心,说不定还真能接受自己这边的条件,一同挟制猎犬帮。
“第二,这事情也未必是大格雷的意思。”
这衣物对他而言,既不能防雨,也不能御寒,就纯粹是装饰。
一阵夜风吹过,扬起骨人身上的破烂披肩,飒飒狂抖。
路梦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这更加佐证了帮众们的看法。
连权位都不在乎。
城下,灯光明灭不定。
镜头角落里,却反射出了一抹细小的鲜红。
他的视线范围,比一般的帮众更加宽远。
“警戒。”骨人发声,宏亮又平静。
“虫潮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层血红色的地毯就在众人的视野内浮现,而它的表层,则仿佛是如绒毛一般蠕动。
那是难以计数的血蜘蛛,互相堆叠挤压,爬上爬下。
它们的尖牙摩擦,发出吼声,飘荡在夜空里,激荡如同潮水。
但也就是在虫群现身的前一刻,无数弓弩已经发射。
箭矢如雨。
单个的血蜘蛛突袭时,要想命中它固然是难事。
但虫子的密度高到这种程度,不用瞄准都能贯穿一两只,更别提齐射了。
一时间,甲壳粉碎,铁簇弹射。
守卫们不敢放松,不停上弦发射,争取在虫潮逼近城墙之前,能多杀伤一些敌人。
这次的规模,远比之前的那次更大。
“铁家伙,谢啦。”有人经过骨人身边时,打趣道,“这次又多亏了你,才能提前发现它们。”
骨人想朝那个人点头示意。
但就在他回身的这一瞬,那个帮众已经走远,奔赴到自己的岗位上了,便是骨人也分不清踪迹。
他听过的声线太多,不会一一保存下来比对。
这些,都是不必要的数据,需要定时删除。
……
……
“虫潮来了,”阿沙咬牙,“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伴随着城头开始交战,警报响彻了整个剥皮镇。
全体剥皮人,哪怕是赋闲在家的,都自发动员了起来,披上革甲抄起武器,赶赴对抗虫潮的前线。
而正在酣睡中的阿沙,自然也是被惊醒了。
他的抱怨,有被吵醒的闷气在。
但主要还是由于,这一季的虫潮,偏偏爆发在了自己马上要去往鲨鱼村参加会盟的前夕。
那可是沼泽地里最盛大的会盟!
不知道有多少沼泽地人,做梦都想获得一个与会的资格;哪怕只是能够在这期间,进到鲨鱼村里去一趟就好。
到时候,说不定只是在酒吧里要杯格洛格,身边就会坐着某个帮派的大佬,一时喝醉兴头上来了再结交个兄弟……未来的前途就是扶摇直上,不可限量。
像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外地人。
忙活了半天,不也是为了这么一个机会?
反观他阿沙。
却是能够直接代表剥皮人,作为巨头,位列盟会之上。
与各个大头领平起平坐,谈笑风生。
你刚刚在酒吧里结交的大哥,碰见自己只能跪下来舔鞋。
这样的机遇,是普通人求也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