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食堂不给咱们办,咱们自己做。十桌就是十桌一桌都不能少。娘把棺材本拿出来给你们摆酒席,咱们月底就办,必须压她一头,把她的福气、喜气全都给我压下去!”
叶郁英迟疑地说:“可是我跟赵哥还没拿证,上头还没批。”
赵婶子拉着她的手说:“咱我们村里,只要摆了酒席俩人就能睡在一张床上了。许许多多的村里人都没有结婚证,还不是那样过了一辈子。娘跟他爹也没有结婚证,他爹结婚都不在,还是娘抱着一只大公鸡结的婚,现在不也好好的。”
叶郁英也想快点把名分定下来,叶钱那边肯定不会留她太久,她必须把握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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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六菜一汤就可以。”伊曼拿着菜单,坐在接待厅里。
李师傅被送到里头休息,胖厨子给了个菜单让她把菜定下来,自己就走了。
小金陪着伊曼,不赞同六个菜:“我们战友结婚有的都是六菜一汤。不过是素菜多两样,费不了多少材料。我建议,至少得八个菜。”
“八个菜我看可以。”顾争渡从办公楼回来,错过刚才的精彩闹剧,踏进接待厅,看到小媳妇正在为酒席发愁,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订好了。”
小金张张嘴又憋了回去,小眼神瞥了伊曼一眼,他的首长顾争渡同志顺利接收到他的信号,单手搭在伊曼的右肩上,弯下腰说:“发生不愉快的事了?”
伊曼不觉得不愉快,不过就是看个乐呵。她不是一个能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的人,用她的话说,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那就是个大傻子。
“倒也没有,免费看了场闹剧,回头让小金跟你说。”她都懒得提这事。
“别回头了,小金,你现在跟我说。”顾争渡那么多椅子不坐,非要挤在伊曼的长椅上。伊曼往边上让了让,他也跟着挪了挪。
小金嘴皮子利索,叭叭叭把刚才的事学了一遍。
顾争渡嗤笑一声说:“她还以为她能一直留在这里。”
“怎么了?”伊曼问:“为什么这样说?”
顾争渡说:“团里正在选拔人去驻岛守卫,一般都是要退伍的老兵去干一年半载的,很少有干部过去。昨天赵福找到我,自愿要去南海守荒岛。那里不允许随军,就在国境线上,需要全年24小时持械轮岗守卫。”
不用他多说,伊曼已经能想到那是个危险的地带,或许会有武装冲突。不然也不会禁止家属随军,就是为了时刻保持警惕心,不允许精神上的任何松懈。
“看样子她们是真不知道这件事。”伊曼左手托着下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正她是不会可怜叶郁英。
伊曼不知道部队喜宴的“规矩”,顾争渡问了问她的口味偏好,定了四荤四素一汤。
小金成功将酱肘子争取到酒席当中,喜笑颜开地把菜单送到后厨里头,嘴角都要咧到腮帮子。
顾争渡从头到脚扫了眼伊曼,他的小媳妇出来这么久,怎么还是浑身上下犯着香气呢。他敢保证拒绝不是洗头膏的味道,他也用过同样的洗头膏,身上不是这个味。
像是天生的香味,骨肉里漫出来的。别人闻不到,只有他能闻到的香味。
伊曼觉得后脖颈发凉,不自觉地反手捂上去,差点打到顾争渡的鼻子。
“你干什么呢?”伊曼缩着脖子往后看,怎么感觉下一秒他都能往后脖颈上叨一口呢。
顾争渡重新站的笔挺,笑着说:“有小虫子,我给你吹跑了。”
伊曼眯着眼,不相信。
顾争渡镇定地抬手看眼时间说:“走,去换衣服,咱俩照相去。”
“现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