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和赵昱同乘一骑,躲在赵昱身后,果然好受多了。风吹不着,雨打不着,也不用操心马儿如何,时常昏昏欲睡。
赵昱怕她真睡着了摔下马去,干脆用一根带子将她绑在腰上。
如此,终于抵达青州。
赵昱去青州衙门,将冯殿香的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从衙门带了一辆轩阔的马车回来。
两人也没有耽搁,采买了一些东西之后,便由子
舒赶着马车,踏上了去徽州的路程。
*
“还没进夏日,怎么天天下雨?”李蘅靠在马车的窗口边,看着外面阴雨连绵,语气里带着烦闷。
自青州出发到如今快到徽州城,途中将近七八日,没有一日是放晴的。
自打他们出青岩城那日,老天爷便开始下雨了。算到今日,这雨已然下了有十几日。
天天下雨,到处都湿漉漉的,人不免烦闷。
赵昱也看着窗外,眉头微皱:“连日阴雨,恐怕有地方遭了水灾。”
李蘅抬头看看天:“你别乱想,应该不至于吧。要是有的话,现在应该有灾民出来了?这官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遭灾的老百姓都很凄惨。从前南方有一次闹饥荒,有不少灾民都跑到上京讨饭吃了。
她记得那些人,一个个瘦骨嶙峋,卖儿卖女,可怜得很。
赵昱没有说话。
马车继续前行,半日的路程,到了徽州城外,远远能看到城墙的地方,便不能前行。
入目皆是拖家带口的老百姓,怨声载道,唉声叹气。
子舒下去问过,回到马车上禀报:“主子,夫人,连日下雨,黄河发水,徽州其下三个县的百姓都遭了灾,流离失所,无处可去。徽州知府下令,不让灾民进城扰乱百姓。”
赵昱皱眉,还未说话。
外面,传来乞讨的声音。
“大老爷,行行好吧,给口吃的……”
一个老人家拖着三四岁的小男孩,跪在地上朝子舒磕头。这老人家自然不认得李蘅几人,也不知马车里坐着的才是主子。
她只知道,这个时候还能乘着马车穿戴整齐的人,肯定有吃的。
李蘅瞧见这情景,于心不忍,便要拿些吃的给这一老一少。
赵昱却拦住了她,示意她看外面。
李蘅看了一眼,才发现外面那一老一少身后,有不少人都在朝这里张望。
她要是将吃的丢下去,轻则被哄抢,重则他们这马车只怕也被抢了——她之前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思量之间,不由暗暗心惊。
赵昱朝马车下问道:“老人家,徽州知府不让你们进城,难道没有在城外安顿你们,开仓放粮,盖棚施粥?”
遇上这样的事情,衙门自该做这样的事。
“谁管我们的死活啊……”那老人家哭起来:“要想进城,交白银十两才肯放行啊,衙门的米粮,也要银子才能买到……”
赵昱皱眉。
“休得胡言,赈灾的粮食,谁敢拿来买卖?”子舒会过意来,转头呵斥。
那老人家哭道:“不敢胡言,官兵就在大门那处卖粮,老爷若是不信大可去查看……”
李蘅不由看赵昱。
徽州自然以徽州知府为首,售卖赈灾官良这样的事情,徽州知府不可能不知,这极有可能就是他授意的。
赵昱沉默了片刻,吩咐道:“先去徽州军府事。”
大夏三十六州,每一周都有专门的州兵守护,平时归各州知府统领。当朝廷要用时,自然归朝廷调用。
李蘅乌眸转了转,便明白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