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贱祥这段时间躲藏在山中,虽然有癞痢头暗中送饭,但是担惊受怕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原本偏瘦的身材又瘦了十多斤,一百来斤的重量,两个强壮的少年抬起来并不太费劲,只是山路崎岖不好走,一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两个少年滑倒了好几次,他俩没有大碍,陈贱祥可倒了霉,摔得他嗷嗷直叫,有一次嘴磕在石头上,牙都磕掉了几颗,有一回更是滚进了刺藤丛里,拖出来后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几块皮肤是好的了,浑身的疼痛让他怀疑人生,晕头转向之际,直怀疑两个少年是故意的。
回到寨子里的时候已经快六点钟了,村子里没有电话,这年头也没有手机,唤人去镇上叫公安进来太过耗费时间,一来一去天都要黑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老头叫了尿桶二和另一个村民,和王鹤、牛牯四一起,五人一同将陈贱祥往镇上押去。
王鹤原本还担心白龙寨的人会因为陈贱祥是同族人而进行阻拦,却没想到并没有起波澜,出寨子的过程很是顺畅。
见到村民的陈贱祥嘴里呜呜直叫,眼泪都流出来了,满脸惊慌哀求,却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只是有人觉得奇怪问了一句:
“怎么在贱祥古的嘴里塞了一团烂布?”
老钓伯还欲解释,有个“懂行”的人解释道:
“矮二你没看过破案的电视剧吗?这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懂吗?”
“哦哦,原来是这样……”
又有人问道:
“老钓伯,你们是怎么捉住贱祥古的?他不是跑掉了吗?”
“跑?到处都是公安,他能跑到哪里去?肯定是发现跑不掉,偷偷跑回来躲在山上,才被我们的小英雄看到后抓到的。”
老钓伯恨恨地瞪了陈贱祥一眼道:
“哭有什么用?现在才知道后悔,迟了!这个世界上冇后悔药,去阎王爷那里看看有没有吧。”
村民听了,惊讶地道:
“什么?又是王鹤抓到的?”
“哇!双截棍少年真厉害,又抓到一个!”
在村民议论的时候,老钓伯让牛牯四找村民借了几把手电筒,以免回来的时候天黑看不清路。
王鹤听到老头将抓到陈贱祥的功劳结结实实扣在自己头上,虽然是事实,但是和前面在寡妇面前说的话似乎有些出入,把他拉到一边,悄声地问道:
“老钓伯,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是你带我们钓鱼才看到抓到的,要说也是咱们三人一起抓的,怎么现在变成了我一人抓到的了?”
老头并没有立即回答:
“等下再说。牛牯四,有几把电筒?……够了。尿桶二,走吧。等下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尿桶二和另一人抬着陈贱祥在前面走着,这时候太阳已经准备下班,暮色降临。过了桥走了一段路后,老钓伯在后面抽着烟问王鹤道:
“你知道公安在寨子里是怎么说的吗?”
王鹤在邱建军那里听过,目前公安对外的说法,陈贱祥是杀人未遂的嫌疑人,这是有王鹤指证的,至于陈杞泰的死,他当然也是有非常大的嫌疑,但是目前却没有证据,而不知道陈贱祥还有没有同伙,所以公安在白龙寨只是说陈贱祥杀人未遂,却并没有说他没杀成的人是王鹤。
王鹤摇了摇头,他是知道内情,但却并不知道公安是怎么说的。
“说他是个杀人什么、对,杀人未遂的嫌疑犯。”
老钓伯吐了口烟道:
“这么多年了,我们寨子还从来没有这样让人看衰过。现在因为这个王八蛋!呸!都是因为这个王八蛋,现在我们寨子的人赴圩,都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还有人躲得远远的,好像白龙寨的人个个都是杀人犯一样!搞的我都不敢去远一点的地方钓鱼了!我叼给爱捞兹别!呸!”
老头越说越生气,说到后面不由自主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