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成蟜好像是被吓到了的模样,夏太后也没有急着催他赶忙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极为有耐心的看着他,等待着小少年的答复,毕竟这样重要的事情,如果他答复的太快,那才会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成蟜平日里如此的黏着嬴政,和嬴政关系那样的好,若是面对这样的问题,他能够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就要说想将嬴政取而代之,那才是让人觉得,这个孩子不可以与其相谋。
夏太后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成蟜,半晌以后,她看到成蟜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少年抬起了眸子,向来清亮的少年音之中染上了丝丝喑哑。
成蟜眼眸之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对她问道:“如今已是王兄即位的第三年,不久之前又刚刚整肃朝纲,清过乱党,此情此景之下……王祖母如何让成蟜取代王兄为王?”
被夏太后这个问题给砸的晕头转向,一瞬间世界观都崩塌了的成蟜努力定住心神,深吸着气平稳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当自己在听到夏太后的这个问题的这一刻,如果他给出的不是夏太后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不去上夏太后的船,那么他一定出不去这间屋子,他将会被夏太后软禁,而她也会再去寻找新的能够与之谋皮的目标。
——夏太后,她想篡位。她想要另立国君,从而把持朝政,大权在握。
成蟜觉得自己在这一刻脑子简直是转的空前绝后的快,但越往下深想,便越觉得可怖,可是如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没有时间来让他毛骨悚然,他必须要冷静,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帮上王兄的忙,不让那些想要谋害嬴政的人阴谋得逞。
所以在深吸了一口气以后,他故意假意被夏太后诱惑,对王位和“王所拥有的权力”产生欲望,以此安稳住夏太后的心,让她觉得手头上已经有了可以拥立的对象,而不必再去联和其他人一起谋算此事。
他也想要……保护王兄。
他在心中如是想道。
而听到成蟜的这个回答,夏太后顿时就是露出满意的笑容,抬手摸了摸小少年的头,道了句:“好孩子。”
看着面前曾经总是对自己那么和善的老人在这一刻明明已经是利欲熏心却仍然还要装作疼爱他的模样,成蟜突然之间就很想打掉她的手,但是他心中知晓自己不能这样做,于是也只能够沉默着接受。
随后又过了小片刻,成蟜终于是有些忍不住,觉得夏太后对自己的触碰很是恶心,大威后退了一两步,仰头抬起眼眸看着夏太后,对她问道:“王祖母,我该怎么做呢?”
听到成蟜的这个问题,夏太后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轻飘飘的把它给推了回来,反问道:“那成蟜不如想想,要怎么样才能够将嬴政从王位上拉下来呢?”
遇到这个问题,小少顿时有些忍不住的在心中暗骂了几句,但他现在人在屋檐下又不能够发作,于是做出一副状似在思考的模样。
随后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硬一些,既带着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又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地说着,“王兄待我向来都不差,从来都不会提防着我,我若是袖中藏匕刺杀王兄,定能够一举成事。”
“但是,王祖母,”成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着夏太后,问道:“如果王兄不在了,我真的可以做秦国的大王吗?”
一听到成蟜这一句,夏太后看着他的目光则是变得更加慈爱,而在慈爱的背后则是燃着对权力渴望的熊熊野心,说道:“当然可以。成蟜是我儿唯二的孩子,如今为王的嬴政死了,他又没有子嗣,身为王室唯一血脉的成蟜继位,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她在心中暗自冷笑,在权力面前,兄弟又算得上什么?王族宗室,这等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又哪里来的真正的兄弟情深?更别说嬴政又是在赵国长大,直至九岁才被接回秦国,在那以前,成蟜可一直都是王宫中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