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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作为外事厅大神官的科托斯自然也清楚,岛上如今波诡云谲形势也并非是近两年才形成的,如果真要追溯,足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并与那座血与火塑就的裁决神殿有着莫大的关系。那时候,有一个人,在中枢几乎一呼百应,就连自己与奥尔德斯也一度认为那人此生必然是要坐上黄金圣座。而那人暴毙当日开始,一种异于往常的气氛便已经开始在这座岛上酝酿发酵,到得如今,便成了眼下这般令人好生愤慨的局势。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变化,前几日无论是发生在骑士团的叛乱还是外事厅的那场暴动,奥尔德斯和科托斯都清楚这是有人在投石问路,更多的是一种试探,所以短暂的硝烟后,岛上再度恢复平静,但众人都如同一把已经拉开弦的弓箭,蓄势待发。而眼前这个华夏人的出现,更是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愈发地扑朔迷离。
科托斯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华夏年轻人在打什么主意,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情这个被称为“阎王”的家伙干过不少,他丝毫不怀疑如果给李云道一个机会能让这座岛夷为平地,这人定然不会有丝毫犹豫。只是,哪怕知道对方的打算和心机,科托斯也依然猜不出李云道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就好像他之前无论如何都猜不到李云道胆敢孤身一人闯进这座西西里岛。
“特使先生是打算效仿贵国春秋战国时期的纵横大家那般,凭一张惶惶之口,将我圣教推进万劫不复之地?”科托斯似笑非笑地看打量着面前距离自己不过数步的年轻人,尽管他看上去比实际的年纪还要年轻一些,但科托斯丝毫不敢轻视这人在眼下这局棋中能起的任何一丝作用。
“不敢不敢!”李云道谦虚地笑着道,“我可是怀着最真挚的诚意主动上门与贵方谈判的。若按此前双方之间的关系而论,这岛上想要我性命的人怕是一双手也数不过来,所以这趟上岛,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故而没有提前通知大神官,还请海涵!”
“云道先生太谦虚了些吧!这座岛上,直接或间接与你有仇的怕是不下百人,单我这外事厅内,就有数十位虔诚的神仆想要领教领教云道先生的手底功夫。不过云道先生也放心,既然你已经去过圣教,陛下也已经首肯了你的出现,那么接下来你在岛上任何一个公开场合的露面,都算是合法的。如果你在岛上出了什么事情,棘手的反倒是我们了!”
无论是李云道还是科托斯,都没打算毕其功于一役,谈判这种事情自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当然自然也不可能宾主尽欢或是不欢而散,这位手握重权的大神官在让人送李云道到早已经安排好的地方下榻时脸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等到李云道离开后,先前潜伏于外事厅四周的几位首领同时在殿中现身,其中就包括此前曾在小院墙角的阴影中与科托斯对话的那位黑
衣男子。
“既然他都已经自己送上门了,大神官为何不一举拿下而永绝后患?”那黑衣男子有些焦急,“不如我带人现在跟上去,直接取了他的性命,也省得以后他再给我们徒增烦恼。”
坐在那方神座上面无表情的科托斯摇了摇头:“晚了!在他入圣殿见老头子之前,杀了他一了百了,但既然老头子见过他了,他又以特使身份进了我这外事厅,接下来就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了!”科托斯微微叹息一声,“眼下非但不能杀他,他若在岛上丢了性命,恐怕这批账都会算在我的头上!我已经让比亚带人去保护他了,你们也留个心眼,若是奥尔德斯又或者是圣殿那边有什么动静,要及时反馈。”
此时能留在殿中的,无一不是科托斯的心腹,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现在要把注意力重新收回来了,跟华夏人无论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哪怕真的暂时退出华夏了,总有一天我们一样能卷土重来,但老头子那边却不得不防啊,我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