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笑着扔了支烟过去,推门进来的家伙顺手一把抄住香烟,夹在耳朵上面:“现场我去看了。土方车开得相当快,而且是满载,我估计就算朱晨辉他爹妈来,也不定能分辨得出尸体是不是他们的儿子。”
“哦?”李云道皱眉,“肇事司机抓到没?”
战风雨道:“怪就怪在这儿,肇事司机当场逃逸,但驾驶室内留下了一些血迹。”
“监控呢?”
“我们调过监控,出事地点整个一条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昨夜都被一个熊孩子用弹弓打坏了。”战风雨苦笑。
“熊孩子?”李云道疑惑地摸索着下巴,而后又问道,“张宏呢?真的是猝死?”
木兰花摇头道:“现场勘察的法医说是猝死,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战风雨问道,“现场你咋不说?”
“嘿嘿!”木兰花奸笑,“现场人多嘴杂,我也是回来以后查了点资料。”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递了过去,接着道,“美国中情局每年都能研究出一些新玩意儿,这种从蓖麻毒素里提取出来的毒剂无色无味,也不需要注射,只要滴在皮肤上,就可以通过皮肤吸收,死亡速度可以用剂量来控制。”
李云道看着那张a4纸,是木兰花从国外的一个论坛上下载打印出来的资料,清一色的英文,战风雨只瞥了一眼便扭过头不愿再看。
李云道大致浏览了一遍,抬头道:“你确定张宏中的是这种无色无味的毒?”
木兰花摇头:“目前其实还不敢确定,国内的技术,根本测不出这种毒。我估计年后法医给出的报告,最多也就是一个劳累过度的猝死。”
“古鹏呢?”李云道又翻看着古鹏自杀事件的报告,“他用来自杀的那根回形针,来源很重要!”
木兰花道:“看守所实际上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钱有关系,你可以顿顿吃香的喝辣的。一根回形针,根本查不出什么。”
李云道想了想,点头道:“古鹏有俄狄浦斯情结,生性胆小懦弱,不像是会下死手自杀的人,除非……”说着,李云道又停了下来,琢磨着什么。
战风雨疑惑地看着李云道:“头儿,您就别吊我们胃口了,除非什么呀?”
“除非有人用他的母亲来要挟他!”李云道斩钉截铁道。
“用他母亲要挟他?”战风雨点着头,思考着这当中的可能性。
战风雨突然抬头道:“好像还真有可能,古鹏出事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他母亲一直没有现身。”
“先不要多说了,找到他母亲杜采芝再说!”李云道起身,“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古鹏的母亲杜采芝听说儿子出事,一周前就已经只身一人来到西湖。之前古鹏一口咬定自己对携裹新型毒品的事情并不知情,但在母亲杜采芝现身后,立刻改了口供,如实交待了取货、送货的种种细节。但从古鹏割腕自杀宣布死亡后,一直劝慰儿子坦白从宽的母亲杜采芝却一直未现身。
李云道走了不到三天,一名嫌疑人和两名重要监控对象均死于非命,如此蹊跷的事件怎能令人不生疑?
三人驱车赶往看守所附近的一处小旅店,旅店还是上世纪90年代的装修风格,处处散发着一股霉味,三人一趟进房间,顿时皱眉:杜采芝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布包,床上还散落地放着几张百元的现金和一些零钱。
“老板,住在这里的大妈什么时候离开的,你有印象吗?”李云道环视着这间不过四十块钱一晚的地下室,屋里的味道令人作呕。
秃头的旅店老板穿着羽绒背心,肩头位置露出几根灰白色的羽毛,听李云道问自己,连忙哈了哈腰:“警官,我真不记得了!这位大娘住来的时候,嫌楼上一百块一间的房间太贵,死磨硬泡地要便宜,最后没办法,我让我老婆把储藏间给收拾出来了,算她四十块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