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种杀戮无度将领,西川若不奋起反抗,岂不更为为鱼肉?你也不必再找什么借口,你……跟你们那位皇叔,都是绝情无义之人!上梁不正则下梁歪,西川绝不俯首于你们这种残暴卑劣之人!”
黄矸听她说到“那位皇叔、绝情无义”之时,眉头微蹙,却垂眸向着身后悄然瞥了眼。
辛野裳自未察觉,在暗影之中孤零零立着一道瘦削的影子。
黄矸道:“你这丫头,休要胡言乱语,为何好端端又说我们监国如何?他却不曾得罪你吧。”
辛野裳欲言又止,只冷道:“是啊,他是大人物,岂会跟我有什么交际。”
黄矸越发觉着这话有些古怪,便问:“小丫头,你好像恨极了我们监国?”
辛野裳道:“有什么好问的,你不是知道么,我此番进府就是为了杀他!”
黄矸沉吟:“那你先前为何要救他?”
辛野裳脸色微变,唇动了动,又抿住,胸前的伤口一窜一窜地开始跳疼。
黄矸看着她的反应:“被我说中了?奇怪,你为何竟不敢承认?”
“我……”辛野裳双手握拳,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为杀他,不是为救他!也没有做过……”
黄矸呵呵一笑:“丫头,你这副模样,倒有些口是心非,你不用欺瞒了,老夫不是那种容易被哄骗之人,我虽不肯承认,但无可否认,府内的防范依旧不够,除了你之外,亦有南越的细作潜入,先前蒹儿先给监国的那樽酒中便被下了蛊,若不是你及时地打翻,后果且不知如何。”
辛野裳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是吗?我才不知道什么蛊虫,只是一时失手打翻而已,真是可惜没毒死那个楚希正!”
黄矸扬眉:“你知道监国的字?”
辛野裳又是一阵心痛,索性扭头不语。
当初她跟楚直互换姓名的时候,楚直是告诉过她的,他叫“希正”,她牢记心中,却想不到有朝一日唤出口,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不料黄矸又道:“只是有点稀奇……监国原先的字乃是‘太正’,所谓‘希正’乃是后改的,除了东都有些人唤他‘希正’外,普天之下多以先前的字唤之。”
辛野裳不由睁大了双眸,当初宋昭撺掇她进东都的时候,曾经提起过“楚太正”三字,辛野裳隐约只觉耳熟,一字之差,她却并没有往“阿叔”身上想。
直到此时,才解开了这个疑惑。
她一阵心乱,便道:“谁跟你在这里说长论短,管他什么楚希正楚太正,我都恨不得他死……你要杀就杀,只管说这没用的做什么?”
黄矸微微地又往后看了眼,终于一笑,转身去了。
又过半日,忽然有人来带了辛野裳出府,当时她以为黄矸终于安排人动手了,谁知那人竟只是平平静静地把她送出了府门。
辛野裳诧异,不明所以,黄府众人却已经退了进内。
她在黄府门口站了半刻钟,拿不准对方到底要如何。
慢慢地她有点明白了,也许黄矸是觉着问不出什么来,所以用“欲擒故纵”的计策,把她放出府,那外间西川的人自然会来接应,到时候再一网打尽便是了。
又或者,黄矸清楚只有把辛野裳放了出来,才可能“放长线钓大鱼”,跟着她,自然就找到“幕后之人”了。
辛野裳想通这个后,便咬牙忍着伤痛,往城门口而去。
她留在东明已无用处,更加不能一直在城中耽搁,如果西川的人真的来接应她,那就糟了。
当时东明城出入十分困难,城门口守卫反复审问搜查,只是轮到辛野裳出城的时候,罕见的并没有多加盘查。
这让辛野裳更确信了是黄矸故意为之。
然而她的伤已经撑不住了,伤口几乎迸裂,肩头已经又隐约透出血渍。
先前的旧伤本已经愈合,此刻不知是不是牵连到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