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了,姜若嫤才让秋扇将春怡给带进来。
如今日头虽然不像夏季那般炎热,可是春怡在太阳底下站了大半天,不禁眼冒金星,双腿打颤。
“快点儿,世子夫人还在等你。”
秋扇见春怡磨磨蹭蹭,催促道。
春怡听见秋扇的话语,心中虽然不快,却没敢像之前那样跟秋扇顶嘴。她加快脚步随秋扇走进了姜若嫤的屋子。
春怡朝屋内看去,正好对上姜若嫤漫不经心的视线。姜若嫤坐在圈椅内,手执白釉茶盏,说不出的淡定从容。
春怡心中一颤,差点儿以为她见到的人不是姜若嫤,而是永乐长公主或者卫老夫人。
可是姜若嫤在边境随父兄长大,甚至没有母亲细心教导,姜若嫤嫁进靖南侯府后,更是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姜若嫤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春怡低下头,在姜若嫤的面前跪下。
“你这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
姜若嫤睨着跪在地上的春怡,慢悠悠说道。
春怡抱着几分侥幸说道:“春怡愚钝,请世子夫人指点。”
姜若嫤说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来人……”
姜若嫤作势要唤人进来将春怡给带下去。
春怡顿时慌了,她今天在外面站了大半天,现在双腿还是麻的。
春怡以头扣地,说道:“奴婢知道错了,请世子夫人原谅奴婢。”
姜若嫤将手上的白釉茶盏放在桌面上,茶盏和桌面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响,春怡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给攥住,她嘴唇发颤说道:“世子夫人将世子踹下床榻之事,是奴婢告诉瑶小姐的,请世子夫人恕罪。”
今天姜若嫤从卫老夫人的院子回来后,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便以为姜若嫤不知道卫常瑶会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她泄露给卫常瑶的。
可是刚才姜若嫤让下人将她叫来,又让她在外面站了大半天,她便知道姜若嫤不是不知道是她给卫常瑶泄露了昨晚的事情,姜若嫤是在等她主动说出来。
秋扇一脸怒意道:“春怡,世子夫人才是我们的主子,你这样做,对得起世子夫人吗?”
春怡低着头,不说话。姜若嫤嫁进靖南侯府后,对靖南侯府的人处处忍让,连带着她这个陪嫁丫鬟也得对靖南侯府的其他的下人卑躬屈膝。
可是卫常瑶便不一样了,她如果是卫常瑶的丫鬟,又何须像现在这样处处受气。
秋扇见春怡事到如今还毫无悔过之心,对春怡的最后一点儿情分也没有了,她看向姜若嫤,说道:“世子夫人,春怡吃里扒外,请世子夫人严惩春怡,以后不要再将春怡留在身边。”
春怡见很有可能无法留在姜若嫤的身边了,她看向姜若嫤,哭说道:“奴婢虽然将世子夫人的事情泄露给了瑶小姐,却没有真正做伤害世子夫人的事情,而且奴婢伺候了世子夫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世子夫人不要听秋扇的话语,对奴婢从轻发落。”
姜若嫤听见春怡口中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几个字,唇边浮现一抹嘲讽。
她说道:“你既然想让我对你从轻发落,我给你一个机会,卫常瑶除了在以麒院收买你,还收买了何人?”
春怡听见姜若嫤的话语,愣了愣。姜若嫤想让她供出卫常瑶在以麒院安插的人?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她一定会像刚才那样矢口否认,或者装作不知,可是刚才姜若嫤让她在外面站了大半天,她深刻的意识到姜若嫤已经不是之前她认为的那个好糊弄的姜若嫤了。
秋扇走上前,将纸笔递给春怡。
春怡抬眸看了一眼表情淡然的姜若嫤,不自觉咽了咽唾沫。
一时间屋内便只有春怡“砰砰砰”的心跳声,和春怡落笔的声音。
一柱香后,秋扇将春怡手上的纸张递给姜若嫤,怒道:“瑶小姐也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