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虽然可怜宁老太太,她一生都如木偶一般活在旁人的操控下,但另一方面老太太身处上位久了也染出了一身上位者的毛病呢,很有些颐指气使理直气壮的意思。
伊祁觉得不能惯着她。
老太太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叹气道:“你说得对,该我自己拿去印的,不能再麻烦你。”
伊祁满意的点头,既然能讲得通,那么以后就还能来往!
她跟老太太道别后便往外走,老太太住在一个幽静的小宅,一片地区也没多少住宅,且每一栋都相隔甚远,还管理的很严格。
比如,伊祁进来的时候,必须亲自打电话给老太太,经由她这户主的许可,才能进去,但司机连着车都不能开进去。
所以,伊祁只能自己一路疾行跑去外边坐车。
这里来往的车辆不多,停留在外等候的车更稀少,所以当伊祁在自家车旁边不远处看到另一辆黑色的车时,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所以当伊祁准备上车时,那辆车里下来个黑衣人过来请她过去时,她一点都没有诧异呢。
伊祁没有拒绝,她跟着黑衣人过去了。
黑衣人又请伊祁上车,说有人想跟她谈谈。
伊祁这回没同意了,她跑到车的另一边,敲敲窗户。
她跟着黑衣人过来可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觉得任何事情光逃避没用,需要直面解决。
车窗下拉打开了,一个眼熟的老头出现在眼前,就是戈家老家主。和老太太喜好旗袍不同,戈老家主一直都是西装革履的老绅士装扮。
老先生没有发怒,也没有板着脸故作威严,反而很和蔼可亲的问伊祁:“怎么不上车?外边风大。”
伊祁跟这位老先生可不熟,之前话都没说过,直接道:“有什么事您直说吧,我还有好多事呢!”
她还要回去吃饭、写作业、练舞,跟继父聊天、跟妈妈聊天、跟姐姐聊天,兴致来了,可能还会画画、写字等等等等,哪里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给不熟悉的老人家做思想工作呢。
老头被截了话,也不生气,和蔼的问她:“你刚刚进去都说了什么呀?”
伊祁爽快道:“就老太太请我帮忙写了个自传,我刚刚把稿子给她了。”
老头还要问:“自传?都写了什么内容呀?”
这个伊祁就不能说了,她道:“那是老太太的个人**呢,您想知道,等书印出来后,您再去问她要呗。”
戈老家主要是还能从老妻那里得一句好话,哪里会做出半途截人家小孩子过来问话的事呢,他还不能坦诚的说开了,只能又问:“那你知道那书什么时候开印,在哪里印吗?”
伊祁摇头:“这个就不归我管了。”
老先生便带着三分沉重三分感伤四分苍凉的叹了口气,道:“我以为过去的事已然过去,她竟然计较至此,恨我至深。”
原本都准备快点结束尬聊早点回家的伊祁立刻听不下去了,她道:“难道您觉得年轻时候做的那些事,还配拥有安顿的晚年和不离不弃相互照顾扶持的老伴?”
她就看不得这些人年轻时候混账,临老改过就是好人了,好人是那么容易做的吗?!那宁薇年轻时受到的伤害怎么办呢?谁来赔?
老先生一噎,显然没料到宁薇竟然真的能什么都跟伊祁说,把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家的小孩真当知己了。
他只道:“谁年轻的时候不会犯点错误。”
何况两家联姻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感情呀,两人明明都说好了互不相干的,戈老家主自己也料想不到,时隔这么些年,他会有一天因为太过习惯宁薇的存在,竟然无法离开她了。
老先生很是唏嘘落寞看着小区里那栋偏僻的小楼,仿佛目光能透过隐约的光晕看到里边的人影:“我以为,十几年前我们说开了,她已经放下过往了。”
明明那会儿,宁薇趋向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