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摊鲜血,
“他们……尸身何在……”叶七七吃力的挤出几个字。
“城北乱葬岗……我已经安置妥当。”
“阿矛……谢谢你!”叶七七拼命起身,想磕个头,阿矛一边按着躺下一边哽咽,
“七七,我知道你恨,可你忘了爹爹的遗言吗?他不希望你恨,皇上知道你爹爹是冤枉的,事成之后定会为他平冤昭雪,可现在反臣权利高于皇权,皇上没有办法……就连几位为你爹爹说话的大臣,或被牵连贬官或被流放……”
“……我不想听这些!忠臣怎样,奸臣又如何?不过是世人评价,都是虚名罢了,为什么爹爹不逃跑……”叶七七闭紧双眼,眼泪还是淌了下来。
“我说再多不过徒劳,而真正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慢慢寻找。”阿矛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若用仇恨的眼睛去看世界,那必然不能得到真相。”声音越飘越远……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叶七七时常因换药剧烈的撕扯,疼的昏沉过去,有时醒来日头正好,有时月光西照。
一开始昏迷的多清醒的少,如今整日都可以保持清醒了,伤口开始结痂,却到处都是伤疤,难看得很。
“七七,你不要看现在伤口这么多,怀夕特意配了去疤的膏药,说结痂脱落后就可使用,他的医术你是知道的。”雯月笑吟吟的一边换药一边劝导。
叶七七望向窗外,生机盎然的树,枝繁叶茂,鸟儿叽叽喳喳,阳光和缓的洒落。
“雯月,换好了药和我一起去前厅帮忙,今日病人多。”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是汐汐。
“好!我就来。”说罢俩人往常一样去前厅帮忙了。
阿矛这里打杂的也不少,毕竟生意兴隆。有的人连夜排队,甚至赶一个月马车,就为来赛华佗和小医仙这求医问药。
又过了一个月,叶七七便可下床活动,只是伤得很重,每次都忍着剧痛,宁可疼到汗珠滴滴滚落,她也不终日躺着。
又过了一些时日,随着伤口逐渐开始结痂,叶七七溜达的地方也越来越远,除了不去前厅人多的地方,后花园的689朵芍药,每一朵都被叶七七撩拨过无数次,就快薅秃了。
阿矛说薅秃了就原地养一群鸡鸭鹅,再薅秃,直接起锅烧油,褪毛都省了!
怀夕说顺便再养几只兔子吧,他爱吃兔头,俩人都一拍即合。
只有雯月和汐汐时常给它们浇水施肥,心疼的不行但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换好药,叶七七自觉大好,趁大家各自忙碌之际,乔装打扮一番,偷偷溜了出去。
以前在府里总偷偷溜到阿矛这,如今天天住阿矛这里,叶七七还是会偷偷溜出去。
暗自运了一下功,内力还在,只是略显沉重,远行不便,但努力翻个墙还是不成问题。
于是叶七七终于从后门翻进了家——昔日的将军府。
府中早已不像往日,景象破败,杂乱不堪。
马厩放着一半的马料,大盆里一堆待洗的衣服,上面落了一些杂草和灰土。
厨房里面的蔬菜水果,砧板上的鱼虾肉已腐烂,发出难闻的气味,蛆虫在上面疯狂蠕动……
走进母亲房间,桌上已经快绣完的衣服慌乱的揉作一团,叶七七泪眼婆娑,拿起比量一下,是做给小妹的那件……认真叠好放床上,摸摸脖子上的平安符,这里的一切如此熟悉而又如此陌生。
此刻,她多想听娘亲爹爹喊一声“七七”,哪怕是喊去打板子也好……
她多想听小妹给她弹阳春白雪……
她多想听小葵阿贵喊一声“小姐,您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