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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裴远到东京开封府的时候,就发现张周一朝的社会秩序,已经到了非要扭转不可的地步了。
张希崇虽然严厉,但那是对于官员而言,他在风骨方面和督促官员办事效率上做的不错。
大周建立这几年,朝廷不断南征北战,在粮草辎重、骡马车船的供给与调配等事项上,张希崇提供了完美的保障,没出一点漏子。
甚至可以说,在枢密使郭天策的协助下,张希崇打造的这个大周中枢,是自安史之乱之后,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上百家权力中枢里,最有效率,最为完备的,对于昔年骄兵悍将的限制,也最为成功的。
可是在其他方面,面对大量的新旧勋臣不法事,河西商会、钱庄会、佛门等对民间财富的蚕食,张希崇极有可能是刻意的无视了。
因为他当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用本就不宽裕的财政,供应起大军的南征北战。
于是裴远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这才有了长达三个月的钓鱼执法,随后就开始了收网。
六月十一,裴远逮捕了旧日河东代北勋臣中一大票强占民田,强抢民女,抢夺商铺,甚至殴杀人命的。
对于这些人,裴远严格按照律法形势,打板子、罚苦役、流放。
甚至几个倒霉蛋,还被他给杀鸡儆猴砍了头,连宫中康嫔的堂兄,也就是康福的孙子,都被判了斩立决。
要知道康福昔年对当年势单力薄的张鉊,可是有大恩的,康嫔姿色不凡,善歌舞,还诞有皇子,也是非常受宠的存在,她的亲堂兄,裴远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六月二十七,肃国公李存惠妾室的父亲在汴水边因为灌既的问题,强拆了沿河百姓的水车,还指示家仆打死了百姓一人,打伤十余人。
裴远也是毫不留情将这位号称肃国公岳父的蠢货羁押,出手打死、打伤百姓的打手四人,全部被直接处死。
七月,裴远又指示中书省留守人员与礼部组成内廷监察御史衙门,开始揪住河西商会和钱庄会进行突击审计与调查。
这些年张周的河西商会和钱庄会,几乎就是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
因为张鉊本就对金融一窍不通,又偏偏为了筹钱打仗以及控制中原各佛门,把银票和钱庄会给搞了出来。
等到现在,虽然河西商会和钱庄会对朝廷确实有很大的贡献,但他们在张鉊疏于管束后,权力已经膨胀到开始和朝廷的户部争夺财政权了,甚至被官员们称为真户部。
裴远一边打击河西商会与钱庄会中的贪污、渎职,与官府争利等罪行。
一边还准备上书张鉊,将钱庄会的大部分职能并入转运司衙门,然后合并成立新衙门-金银盐铁转运司,归属尚书省直接管理,其余的小部分则干脆变为皇家私产。
至于河西商会,裴远更是建议将其中的某些职能取消后,并入锦衣亲卫。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这份奏疏还没发出,就被泄露了出去,立刻引起了巨大的反对声浪。
河西商会的会首,张烈成岳父曹万金甚至公开拔出腰刀表示,只要裴远敢把这奏疏上达天听,他就上门跟裴远鱼死网破。
裴远听罢,二话不说,立刻抓住曹万金幼子的手脚不干净的污点,将他送入了监牢,曹万金急的到处找人,却救不出来幼子,声望大跌。
不过从此,裴远出门也需要甲士重重护卫了。
甚至在朝会上,也有武士按剑在侧护卫,不然说不定要挨打,尽显奸臣本色。
八月,也就是张鉊在准备东征敌烈八部之时,裴远又对中原佛门开始动手了。
他先是以皇帝生母慈圣皇太后即将过生辰的名义,命直隶、河北、河东、胶东四行省的佛门高僧汇集东京开封府,为慈圣皇太后诵经祈福。
还明确要求必须是各地大寺的主持、首座等亲自前来。
结果这些大德高僧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