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
这是中国文化在受到佛教文化剧烈冲击之后,作为本源的中华文化,以儒学为具体表现形式,开始的一场文化再创新或者叫做复兴的时代。
这是古典中国的一个重要分割线,这股文化大势,自安史之乱后就开始涌动,到宋初三先生和北宋五子之后,方才趋于稳定。
张鉊痛苦的呻吟一声,他抱住脑袋,尽量别让自己去胡思乱想。
他只是一个喜欢玩刀剑弓弩的屌丝,只是一个喜欢搜寻历史文化来装哔和恰饭的普通人啊!
为什么要一头撞上这个大变革的时代?
要是如同赵大、赵二一样啥也不知道,心里就没这么多负担了。
可张鉊已经看见了这条脉络,内心的压力,可想而知。
成则福泽千年,败者贻害子孙。
裴远欣慰又同情的看了皇帝一眼,对皇帝的失态,他一点也不意外。
欣慰是张鉊一点就透,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如此痛苦,正是一位胸怀天下君王该有的体会。
不如此痛苦,那么最多也就不过是个朱全忠、李存勖那样的君上,称不上五百年一出的圣人。
同情,是因为当张鉊明白这些之后,就不会再如同把这些事都甩给裴远,君臣相得嘛!自然要互相分担。
而在张鉊头痛的时候,裴远忽然就觉得轻松了一些。
“圣人,臣能帮助圣人在朝廷、风俗方面,解决佛门的问题。
但是在五岳山川、六家九流方面就需要再选一位有影响力的大臣辅助了。”
裴远用的是辅助,这是表明改革佛门这件事,还是要以他为主的,皇帝如此厚待他,要是还想避重就轻,那就不是人臣所为了。
张鉊想了片刻,随后缓缓摇了摇头,中原自宋明之后愈加保守,风气之变换,并不全是宋明理学的原因。
或者说,宋明儒学之所以变得保守,实际上是大环境趋于保守的情况下,被催生出来的。
而风气愈发保守,就是因为北宋重文轻武,自己把自己的一条腿给打瘸了。
一个瘸子,还是个周围围了一圈烂人的有钱瘸子,能不保守嘛。
其实也只有保守一点,才好守住基本盘,北宋不是汉唐,以它的军事实力,要是不保守一下,是无法立稳脚跟的。
“玉英觉得,谁可以为辅助你完成此事?”张鉊低声问道。
他所说的‘此事’此时已经不但是改革佛门了,还有如何处理儒学复兴之事,更是为以后的儒学发展,定下一个宽泛的大方向。
裴远也很敏感,一下就从张鉊的话里听到了别的东西。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张鉊,不明白张鉊怎么对儒士,好像有一股澹澹的抵触,似乎是怕儒士们搞出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
裴远当然想不到几十年后国家‘跛脚’后,儒士们对于武夫的反攻倒算有多么的酷烈。
武夫以刀把子物理上绝人性命,文士则发动精神攻击,在一切层面将武夫们彻底打入了深渊之中。
所以裴远只是吃惊,并未想的很多,听到张鉊问,立刻就回答道:“参知政事、吏部尚书冯道,肩负天下文望,可为辅助。
其余如翰林学士、崇文院学士孙光宪,翰林学士、中书待诏元恒、王仁裕、邓洵美、孟宾于等皆有文名。
臣还听说,钱越邱光庭,孟蜀欧阳炯等人,也甚有才学。
若圣人能授权臣,将此等天下文士都召到神都洛阳,一面完成为大朝、朱梁、后朝修国史,南平、南楚、孟蜀修地方志,以及完成天下图书的汇集甄别的与精选。
一面可以讨论佛、道、大秦法、大食法、摩尼诸教可取之处,论儒、法、墨、道、名、阴阳六家之得失。
自大朝衰亡及至本朝兴盛,尚未有天下人全面反思大朝之所以兴盛,又为何衰亡。
圣人若能促成此举,那就是天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