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人都明白了,赠予的是能在延州说话算话的人,可现在,他们两都不是。
“两位都是豪杰,某也就不遮遮掩掩了,韩王殿下受灵武张太尉邀请,驱逐霸占盐州的定难军李家。
可不曾想,那李彝殷胆大妄为,竟然起四万之众,抗拒天兵,我归义军十万大军不得已,只能将其杀败。
韩王观那李彝殷非人臣也,欲在定难军中择立一忠臣,但恐东京天子误会。
是以命某携些许薄礼,让丁节帅或者高郎君,上书天子分说一二。”
曹延敬的话一说完,丁、高二人都是人精,自然也就明白了。
不过这归义军来使,也真够无耻的,明明是他们归义军眼馋定难军的地盘,夺了人家的地,杀败了李彝殷的四万军队,现在搞得他们好像是来伸张正义的。
不过也无所谓,在这个时代,是忠臣还是奸臣,都不重要。
实力,能轻易击败定难军四万兵马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你拳头大,干什么都是对的。
而丁审琪和高允权也知道张昭派使者来的目的了,那些河西冰糖、精铁、好马都不是那么好拿的。
拿了韩王的财货,万一天子让出兵讨伐,不管是不奉命,还是磨磨蹭蹭拖时间,总要干一样才行。
但,同时,如果延州现在有人能说得上话,张昭的这些财货,肯定能让他满意。
可惜的是,此时延州,还处于这么个吊诡的状态。
冰糖、精铁、好马虽然珍贵,但都是不是丁审琪或者高允权想要的。
所以,此刻拥有非常丰富内部斗争经验,从小被当做节度使培养,又见识过张昭做事手段以及胸怀的曹延敬,想到了一个绝佳,但同时也很脑洞大开的点子。
“不知二位,可以屏退左右否?某有几句交浅言深的话,实在不吐不快!”
丁、高二人第一次疑惑的对望了一眼,随后考虑片刻,又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不一会,屋内就只剩下了曹延敬和丁审琪以及高允权三人了。
“二位目前这个情况,请恕某直言,势必不能长久。
朝廷现在是为了专心对付镇州和山南西道的叛军,才选择视而不见,若是腾出手来,必然不会允许。”
曹延敬先是说了目前的形势,丁审琪和高允权当然也明白,两人很快点头认同。
不说别的,这一镇节帅和牙兵相攻,虽然不少见,但也很犯忌讳。
延州又不是河东那样的雄镇,让朝廷奈何不得,出了这样的情况,朝廷迟早要来干涉。
“丁节帅是朝廷任命,乃是名正言顺的彰武军节帅,若是朝廷前来干涉,高郎君定然是理亏的,轻则舍财免灾,重则被朝廷处罚。”
丁审琪闻言,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高允权想要反驳两句,但还没出口,曹延敬又继续说道。
“但高郎君在是本地豪族,北平王也是一代豪杰,郎君兄长高公允韬的子嗣都还在东京,若是肯使钱,丁节帅也未必就有胜算!”
这会又轮到高允权抚须大赞,丁审琪脸上阴云密布了。
而且曹延敬还说中了,历史上高允权就是花大价钱走通了朝廷的门路。
三年后,石敬瑭派曹州防御使何重建带鄜州、同州之军,把丁审琪这千余私兵给剿灭,丁审琪也命丧当场。
同时高允权家族也没落到好,花了大价钱,节度使还是被何重建借势给拿下了,而后又被敲诈了一大笔。
这一方败亡,一方大出血,可谓两败俱伤。
“两位当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朝廷经手,恐怕谁也落不到好。
不管是鄜州保大军还是同州匡国军,亦或是朝廷兵马来了,轻则财货尽失,重则丧命,某为俩位不取也!”
高允权是本地人,家族在此有大利益,所以远没丁审琪那么光棍,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把双手一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