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弦第一次见朱时,对方佝着背,刘海挡住了大半张脸,朴素发旧的衣物和一群人光鲜亮丽格格不入。
隔得远了,只能听见向朱时招呼的富二代,不高兴的问:“你怎么不笑?”
她怯怯露出了清秀的脸,小心环顾一周,才堆起了笑,像是不习惯的僵硬。
那个场景匆匆一瞥而过,很快有人出来迎接:“凉总赏光了,丽舍简陋,还望见谅。”
中年男人笑着,把惊弦请到了屋内,谈完了两家合作,这顿是中年男人请客,他好不容易和凉惊弦合作上,当然是要好好招待,以期未来合作。
以这位凉总的地位,可选择的合作方很多,根本不缺他一个。
他也很佩服普通人出身,能把事业做到这份上的凉总,听说高中毕业开公司,大学毕业公司规模已经很大了。
周围人提起都很唏嘘。
凉总年纪不大,能力不凡,几年奋斗抵得过他们几十年。
服务员鱼贯而入,上的都是硬菜,一顿饭宾客尽欢。
惊弦还和中年男人合作过几次,再后来她又见到了朱时。
那是一个雨天,她坐在豪华轿车里,路边的人被淋湿了,那张脸她还有印象。
“载她一程。”
司机行驶着轿车,缓缓停下,车内管家打开了车门,撑着伞。
“这位女士,雨很大,我们载您一程。”
狼狈落魄的朱时,刘海都湿透了,雨水糊住了眼睛,难受得厉害,车窗内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只一眼,她忙低下了头,和那些富二代一样矜贵的人,竟然会对着陌生的她大发善心。
朱时瑟缩了一下:“太麻烦了。”
雨水噼里啪啦,管家握着伞柄没动一下,稳稳挡住两个人:“您这样回去会感冒的。”
朱时终于犹豫起来了:“没关系吗?我会弄湿车的。”
管家微笑:“没关系。”
她才颤颤巍巍、小心别碰到任何地方,管家递给她一块大毛巾:“擦擦?”
“谢、谢谢,”朱时抓着毛巾,柔软得过分,吸水性也很好,她没用过这么好的毛巾,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里。
她偷偷打量着坐在前方的人,只能看到散开的卷发。
她为什么要帮她?
和富二代们有过交集的朱时很清楚,很多人都没那么好相处,有时富二代男友还会和其他人一起笑,很多时候,她都茫然无措。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们当初交往,就像梦一样,她不懂自己哪里吸引到他了,他说一见钟情,热烈追求她,朱时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她信了他的话。
有时候男友很不耐烦,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对着她的时候,又是一副笑脸,她只能按下这份不安。
从小没有得到过多少爱,朱时只能紧紧抓住一点点仅有的爱。
“住哪?”
朱时回过神,没听错是车上那个女人问的,她结结巴巴:“回、回南路58号。”
惊弦处理着公司事务:“送到那。”
司机默默调整导航,终于到了回南路58号,与朱时一同下车的,还有管家手里崭新的衣物。
“这是我们凉总送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朱时愣住,生平接到陌生人的善意,不知所措。
这套衣服灼烧着她的手心,她只能越攥越紧。
后来,朱时一直想偿还惊弦那套衣服,价格她查过了,是她付得起的。
惊弦没要,送出一套价格不高的衣服,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