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长指朝向程迦蓝身后等着,北冥瞮眉间恣意纵横的轻晒意味让程迦蓝险些心梗。
叩门声不绝于耳,但很克制。
转身忽略掉北冥瞮的视线,程迦蓝眉峰轻挑。
“大小姐,东西到了。”
“下去吧,告诉小厨房准备些养生浓汤,秦先生劳累,应当好好补补。”程迦蓝将托盘接到手中,说得淡凉,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引起佣人的任何怀疑。
秦先生看着才不过三十,身子骨就这样差了,想到这里,佣人满面唏嘘。
“砰。”
“咔。”程迦蓝这一次没有忘记锁门,上次的惨痛经验太过难忘,不仅是秦泽励那狗男人丢脸,她亦如此。
坐在书房中央的北冥瞮没有错过程迦蓝的好心吩咐,好好补补?
胆子大了。
冷不丁对上北冥瞮满怀逼迫情绪的眸子,程迦蓝轻笑出声,随即,将托盘摆到他面前。
“担心先生用着不顺手,这些工具随意换。”
垂下眼眸,北冥瞮彻底熄火,行,一水儿专业修花剪刀,且各种型号皆有。
就是......
太小了些,握着也更加憋屈。
“修吧,我看着,也好跟着先生取取经。”程迦蓝说得轻诮,身为雇主好心肠的为男人斟茶倒水。
待遇没得挑。
只是,理想素来完美,现实却分外骨感,程迦蓝眼中怒意渐深,眉心紧蹙在一起,形成一道极深的沟壑。
几分钟后---
“你在干什么?”
“剪这里。”
“你觉得应该剪掉这一枝吗?”
女人携着薄怒的声音在北冥瞮耳边循环往复,生平做何事都谈得上得心应手的瞮爷,头一遭翻了车。
“啪!”
“你跟这一支过不去了是么?”程迦蓝冷哼,伸手重重拍打着北冥瞮的大掌,声音倍儿响,倍儿脆!
见状,北冥瞮暗自咬牙。
修个花而已,有何难?
然而......
“啪!”
“你看不见花瓣长得很好么?”程迦蓝面无表情地说着,心中好笑不已,这男人素来狷狂高傲,何时有过被压迫的时候?
闻言,北冥瞮从不为旁人所动的眸子,破天荒染上些许恼怒。
舌尖儿扫过唇瓣,颇有种要即刻开战的意味,手中的剪刀好似不听话般径直冲向花枝,下剪子的瞬间,北冥瞮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抖动着。
见鬼了。
合并剪刀的前夕,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北冥瞮余光掠过身侧满面阴郁的程迦蓝。
他决定小心为上,顿住动作,看向程迦蓝的那双眼中带着询问。
半晌,程迦蓝凝视着男人布满孤疑的双眼,只觉得气血上涌,她或许应当安排医生为秦泽励检查一下视力。
恨恨地移开北冥瞮手中剪刀对准的那束花枝,移向另一支。
程迦蓝试图弯弯唇角,此刻,她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报仇,还是在给自己找气受?
整整两个小时,程大小姐课堂正式开课,作为唯一学徒的北冥瞮除去认真听讲,再无其他苟命方式。
“呼。”北冥瞮眸光微闪,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紧张感布满全身的滋味极其难耐。
时隔四十分钟,他终于下对了剪刀。
“继续。”程迦蓝还真就不信了,修剪花枝这种事情,还能难倒总署局赫赫有名的秦队?
北冥瞮:“......没完了??”
没错,最初程迦蓝就是故意的,只不过,渐渐地这份故意变为了不可置信与羞恼。
感觉就好似求学时期的班主任,看向讲台下那群熊孩子,满心满眼唯有暴打一顿才能一解心头怒恨。
程·班主任·迦蓝定睛看着北冥瞮已然沁出碎汗的手掌,目光异常凌厉。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