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大将军宫门前怒杀裕王,取其首级进宫请罪,帝震怒,怒斥一炷香,后罚大将军跪于勤政殿前,直至次日早朝再行问责。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闻讯的百官,昔日看不惯这位大将军的,自然是奋笔疾书,连夜点灯伏案写状告他种种恶行的折子。
也有一直敬佩并且感念她护国有功,知道大晔不能离了她的官员,忙和那些个要问罪的对着来,将她的劳苦功高,诸多不易写下来,末了便是为她求情。
总之这是个热闹的夜晚。
皇上更是忙着提前收网,将裕王的罪证搜集罗列,送到只忠诚于他的大臣府上,秘密传召,让其在次日早朝上宣读,出面保大将军。
大臣们收到这些罪证,以及刚吃到大将军“浑行”的瓜,一个个无不是表情复杂。
得,大将军在前面收人头,皇上在后面追着收尾……他们这些肱股之臣就负责当不能开口偏袒的皇上的那张嘴,努力保大将军就是。
哎,这兄弟俩,不愧身上流了一半当年武将出身的林家血脉啊。
有不能动的权贵,大将军是真敢杀,也不分场合更不管什么年月,大概这位,杀人只看碰没碰到,才不管今天是晴天阴天,吉日凶日的。
而皇上也是铁了心地保他的将军表弟,甭管杀的是谁,都给他先保下来了再说。
好在大将军这人吧,就是凶戾残暴了些,但杀的却都是该死之人,要不然,大晔不得被这两位给嚯嚯完了。
池芫跪着,而沈昭慕却在宫门前因为进不去愈发神色焦急不安。
他想硬闯,刘副将这时赶来了,他先抱着他的坐骑好一阵想念地说了会话,然后便恢复了混不吝的样子,来到沈昭慕跟前,语气平平地说道,“沈寨主,将军命人传我来带你回国公府,安心等他明天回来。”
明天回来?
沈昭慕喉头苦涩,他现在心急如焚,哪里能安心?但他看大将军的部下如此镇定,便知道这事能够转圜,于是他忙询问,“将军今晚……在皇宫?”
他对朝局有所了解,但毕竟不在朝中,难免消息滞涩。
刘副将闻言,却是拍了下胸口,“你放心吧,我们将军只杀了个裕王老儿而已,怕什么!他作恶多端的,等罪证呈上去了,保管将军妥妥的就出来了。”
他这么说,沈昭慕却并不能因此宽慰下来,他想到自己的那封手书还在池远手上,便有些懊恼,应该他拿着去告御状的,这样也不会连累了将军……
“行了行了,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打晕了带你走?”
刘副将是个粗人,只知道听从池芫的命令,至于安抚人?算了,还不如让他多杀几个敌人来得容易。他见沈昭慕不打算配合,便举起他粗糙的大手,威胁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大有只要沈昭慕摇头,他就立马一手刀劈下去,将他打晕扛走的意思。
沈昭慕默了一瞬,还是不打算和这位硬扛了,便抬起了步子,只是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眼皇宫方向。
看他是真的担心大将军,刘副将的语气也稍稍温和了些,“你就别担心大将军了,还是担心下明天告他的迂腐老头们好了!”
“……”
沈昭慕忽然觉得,他们才更像是强盗土匪行径……不知为何。
满怀心事和忐忑地跟着刘副将回了国公府,沈昭慕看着低调又有些老旧的陈设,微微侧目——
大将军居然如此清廉。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熟门熟路的刘副将无奈笑道,“大将军还真是懒,这园子和他说多少遍了该修该修了,又不是没钱,他就是懒得让人翻修。”
刚还感叹池远清廉恐是个没钱的大将军的沈昭慕:“……”脸,忽然就有些疼。
管家却摇摇头,和刘副将解释,“您也知道将军,皇上要赐他将军府,他不肯,就想守着这老宅……这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