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不喜欢等人,除了沈昭慕,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等旁人。但是,这次恶灵事件比较特殊,委托人又是个跛脚大叔,给的酬劳丰厚,说是他儿子被恶灵缠上了,要她帮忙去驱恶灵。池芫本来就烦这些个恶灵,一听描述,愈发肯定了这次恶灵和上次是一个路数,所以接了。只是等她来到荒凉的山上时,一股压抑的气氛包裹着她,叫她心脏不是很舒服。“就在这吧。”她看了眼那也拿着个罗盘的大叔,后者脸色同样难看。“这里阴气太重了。”大叔声音粗哑地说道,喉咙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样。他大晚上还戴着个墨镜,神叨叨的,看起来,像个神棍。“风水不佳,俨然一个藏污纳垢的阴气沼泽地,小姑娘,我们遇到麻烦了。”大叔手中的罗盘转啊转,飞速地旋转了几圈之后,指针断了。他脸上大为惊骇,他立即蹲下,用手电筒在地上照射着,然后捡了几块石头,有章法地摆了几下,然后丢了一枚铜钱进去。最后铜钱落地,他一个趔趄,拐杖掉地上,他也一屁股坐地上了。“大凶之兆,我来时明明算准了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你,小姑娘,你这是血光之兆啊!”任谁都不喜欢听这样不吉利的话,池芫也不外如是。只是她自己便是驱鬼师,对这些占卜神鬼之说还是信的。她低头瞅了眼,而后翻了白眼,“大叔,你哪学的占卜,准么?”她自己掐了掐,没算出来什么,可能是天生驱鬼本事高朝,她在周易之上,是非常匮乏的。不过她见这大叔不是故意恐吓她,便态度软和了些,“行了,来都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你要是怕就先下山去吧,本来我就是接了你的委托,拿你钱财,帮你驱恶灵。”大叔却直摇头,“不行,不行,我来之前算过,我这次不会有什么事,但刚刚一切都变了,你这姑娘,可别年轻气盛就掉以轻心,搞不好这些恶灵就是盯上你了!”他这话,倒是叫池芫面上犹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着脖子上和手腕上才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泛着凉意。那股熟悉的冰冷阴凉的鬼气,又包裹着她。“嗯,我知道,你先回车里吧,我不会冒险的,我干完活还要回去接我男朋友下班呢!”说着,池芫直接拿了自己的幡旗——一面为引魂幡,一面为驱鬼幡。她通常只用驱鬼那面,这一次,却是反着念了一遍咒,将幡旗也翻了一面,不多时,荧绿的鬼火星星点点地在眼前汇聚。池芫在这些鬼火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棵参天大树,看起来很老,树洞里飘出一只小正太阿飘。他看着池芫,怯怯地揪着手指,“大人,别,别杀我,我没做坏事!”他身上的鬼气纯净,没有造杀孽,池芫看了眼他透明的魂体,“嗯”了声,而后问他,“这山里有什么大鬼么?”见池芫不说和颜悦色,但没有直接扛着幡旗就打,这只小阿飘松一口气,而后像是想起什么更可怕的事一样,点了点头。“有,有的!”他躲在树洞洞口前,随时打算钻回去的样子。“是什么样的,有多厉害。”池芫眯了眯眼角,淡定地追问。小阿飘摇头,因为害怕,他的魂体又透明了几分,池芫无语,就问问,胆子怎么这么小?生前是吓死的?胆小鬼?“不,不知道,但,但这几天夜晚,我,我好多同伴被,被吃了!夜里能听见,那,那几只恶灵恐怖的笑声……只要落单,或者被他们的笑声吸引过去,就,就会被吃掉,回不来了。”说着,小阿飘情绪低落地低下了头。池芫可没闲工夫去安慰一只逗留在人间的阿飘,她看向山上更深处,眉心微微打了个结。恶灵,笑声,吞噬。还不止一只。池芫二话不说,收起幡旗,然后转身。小阿飘一头雾水一脸懵逼:霹雳芭比不是传闻说,从未有过败绩,从不退却的吗?这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他问出声来,池芫肯定要回一句——就是因为知难而退,所以才从未有过败绩啊:)要不然呢,打不过还不走,败绩不就是这么来的么?没想到池芫这么快就折返回来,在山路车里等她的大叔,探出头来,瞧见她大摇大摆地夹着幡旗下坡,不禁疑惑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