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的话:在他们伫立于桥梁的末端,推开门扉之前,那些从诺斯特拉莫人口中说出的,带着严肃性的戏谑,其中的每一个字,庄森都记忆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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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这样,庄森。”
“伱把别人看的脆弱不堪,又把自己看的无所不能,你的能力固然出类拔萃,但是你的骄傲却远胜于其上:这让你盲目的严于律己与严于律他,让你既看不到自己脚下的诸多陷阱,也看不到别人身上胜过你的地方。”
“你总是觉得,一切重要的事情只有被你亲自掌握在手中,才是值得放心的,你学不会将事情托付给更合适的人,你学不会放手,并将其解释为忠诚:我并非是在否认你的忠诚,兄弟,但我实在是已经受够了你的独断专行了。”
“有时候,你的选择并不是因为你的忠诚,而是你单纯的觉得只有你能做到最好,你从未想过自己的执着与孤独,是要付出代价的。”
“拜托,兄弟,就麻烦你花一秒钟的时间好好想一想:既然我们都是帝皇的子嗣,都是基因原体,而你又不可能是那个凌驾于我们之上的存在,那么你又怎么可能在每个方面都比我们更优秀?”
“在有一些时候,在有一些事情上,我们就是比你更合适:无需挂怀,庄森,就如同长剑适合去刺击胸膛,而弯刀与斧刃更适合拿去挥舞一样,这并不是能力的问题,只是位置和状态的问题。”
“你不可能操控每一处:那是海德里希在做的事情。”
“要我说,你现在与其像之前那样,就强迫你自己,强迫你的军团和你的世界,去承受那些最困难的事情,就比如说这自杀性的五百人军,倒不如将一部分交给我们:哪怕是你也无法否认,你一个人是无法完成这场战争的,不是么?”
“已经有整整五百名暗黑天使因为你的偏执而流干了鲜血,哪怕是为了他们的生命与付出,你也应该将责任分摊在我们的身上:你知道这是最优解,也知道你并不是不在乎他们的鲜血与牺牲。”
“我可是看的清楚呢,在你选拔这支敢死队的时候,你可是在保持着轻微的颤抖:从一开始因为顾虑无人出列而颤抖,到你的子嗣们争先恐后的出列之时,你因为莫名的感触而颤抖。”
“你可是把自己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你并非是无情,庄森,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而我也看到过你真正的模样,你想象不出来的。”
一声来自于预言家的轻笑。
“你大可以把这一切理解为我的预言,又或者是我的疯言疯语,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庄森,但我不在乎:到时候,如果战争的关键真的落到了你的手中,我自然会把这把武器交给你的。”
“你知道我没有说谎,你能感受到这一点:我们都是野兽,一头野兽是无法欺骗另一头野兽的,虽然你这个家伙,在野兽之中也算是最差劲的那一批了。”
“真不知道摩根为什么对你如此的青眼有加。”
……
“就这样,我的话说完了,剩下的随你便了:如果你想在大战之前跟我争抢一番的话,我倒是不在乎的,随时愿意奉陪。”
一声扭曲的、轻蔑的、缓慢的、连庄森都能听出来的,毫无诚意的呼唤。
“战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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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森还是第一次如此厌恶【战帅】这个词。
康拉德似乎有了一种魔力,他在摩根的身旁学会了某些事情:将别人的渴望化作恶心的污泥,化作折磨的诗章,大声朗诵,并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快乐。
他褪去了血腥,褪去了日常的暴行与疯狂。
但他成为了一个混蛋。
一个可以被信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