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芹说,荣升隐瞒离婚,能瞒一时,也不能瞒一世,父母总是会知道的。而且,现在趁着他们还年轻,赶紧告知,不然再等几年,他们年纪渐长,还真害怕出事——按照玉芹的话来说,就是“我叔我婶儿还不得晕倒,送去医院急救”?
荣升很感激玉芹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不由想到,他从来没有从玉芹的角度考虑过问题。在这一点上,他很自私。
荣升和玉芹说,要不这一次把所有问题都一并解决了算了。
荣升打算把他已经和玉芹在一起的事,如实和父母说了。
玉芹还没等荣升把话说完,已是大惊失色表示拒绝。玉芹说:“不可以!你不想活了?”
玉芹说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就是找不到让全世界的人都满意的答案。或者说,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荣升和玉芹说:“我不能辜负你,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和我在一起。”
玉芹眼泪汪汪的,说道:“我愿意不明不白。”
荣升听了玉芹的话,很难受,也很自责。
现在,玉芹在村庄的岔路口停车,还不停地嘱咐荣升,到了家,和父母说话客气一点儿,如果看阵势不对,连他和简莹离婚的事也要暂缓说出来。
荣升见玉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一把:“知道啦!”
荣升回到家,发现父母不在。
邻居周婶告诉荣升,他父母都下地去了。
荣升只能蹲在家门口的树下,等父母收工回家。
周婶给荣升找来一把椅子供他休息,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周婶问荣升,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荣升不想和周婶提前透露自己为何回来的消息,只能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荣升看到,周婶的头发全白了,而且脸上的忧愁比以往明显,让她看起来无比的苍老。
荣升把东哥和他见面的事情和周婶说了。
周婶说这个事她已经知道,并感谢荣升在关键时刻帮了她儿子的忙,没有让玉芹那个坏女人占到了便宜。荣升听周婶这么一说,心里难受起来,意识到,这座故乡村庄的亲朋好友,从来就没把玉芹当自己人,就没人想过要帮她,从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也不分青红皂白,都站在东哥的一边。
玉芹对和他的关系的日益担忧,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也就掐断了告诉父母他和玉芹在一起这件事的想法。先缓缓吧,或者能隐瞒尽量隐瞒吧。
中午,父母从地里回来,见荣升坐在家门口,赶紧开门生火做饭。
荣升帮忙母亲摘菜,问母亲身体如何,母亲故意压低声音,又提起玉芹对她的好。
母亲说,上个街天,她和父亲骑家里的农用三轮去镇上买东西,他们在景区的大门口遇到了玉芹的车,玉芹还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家常。说完了这个事,母亲又说:“玉芹现在活得不错,赚的工资也多。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荣升立即否认,自己和玉芹已经挺久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母亲说:“她还住在区里。听说,为了那个房子,和阿东闹得很不愉快。”
其实,父亲在一旁抽烟时,一直在听他们母子的谈话,所以,父亲听母亲还在说玉芹,赶紧让母亲小声说话,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免隔墙有耳,影响两家的邻里关系。
母亲责怪父亲说:“说两句又怎么了?只准自己有事就不准别人说了?”
母亲说完,还白了父亲一眼。父亲起身,转身离开了厨房。
荣升发现,父亲越来越不是母亲的对手了。
饭桌上,荣升主动给父亲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