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不骄不躁地撩拨着人们的衣衫发丝,少年抬起头,委屈巴巴地告状。
“仙人,他欺负我。”
少年伸出一根纤细瘦弱的手指指着某个心虚的罪魁祸首。
“他骗我说你离开了,还打我。”
说着举起双手,让墨隐看到他手背上泛红的骨节,一脸控诉,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旁边的乐枳目瞪口呆地看着颠倒黑白的某人:“你你你!你良心不会痛吗?到底谁打谁?!”
说他骗他,他勉强承认,那话虽说是玩笑,但显然被小屁孩当了真,都气成什么样了。
但说他打他,这话他就不认了,他刚刚都没还手好吧?分明是这小破孩对他拳打脚踢。
他揪了揪此时皱巴巴还有清晰脚印的衣袍,又伸手揉了揉被打了一拳的下巴,他冤死了!
珞瑾不看他,目光专注地望着墨隐。
墨隐默了默,此时他显然也清楚了这是什么情况。
应是他离开后,乐枳对珞瑾说了什么,惹得少年生气地打他。
俗话说先撩者贱,这事有错不在于珞瑾,所以,他目光沉静地盯着乐枳,希望他给个交代。
对上墨隐的目光,乐枳莫名觉得有点羞耻,他反思了一下,他好歹也一百多岁了,怎么能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计较呢?
嗯,就是这样!
思毕,乐枳轻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合上折扇走过去,难得表情正经道:“好了,这事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抱歉了小孩,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这一次吧。”
珞瑾轻哼了声,不搭理他。
他紧紧拉着墨隐的衣袖,突然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梦里,他是一头狼,但这怎么可能呢?所以说,梦都是相反的。
见少年发起了呆,墨隐将手中的野兔递给一旁站着的乐枳。
乐枳自觉地接过,溜溜达达走到小溪边上开始处理野兔。
别看乐枳一副浪荡不羁的纨绔公子样,其实他会的可多了,洗衣做饭处理食材对他来说小意思。
他毕竟在外游走多年,起初不会后来也慢慢学会了,这段时间几人的食物都是乐枳做的。
乐枳手脚利索地将野兔处理干净,折了根树枝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一边翻转一边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掏出瓶瓶罐罐,这个撒点,那个撒点。
他将兔子翻了个身,所有面都光顾到,然后抬头瞅了眼不远处的两人。
只见那小屁孩黏在墨兄身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墨兄则时不时温和地点头回应。
乐枳莫名觉得牙酸,嫌弃地嘟嚷:“腻歪。”
腻歪的两人还站在不远处继续说着话。
珞瑾抬头看着墨隐的眼睛,问道:“仙人,你会突然离开我吗?”
墨隐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这样问,不过,对于这个问题,答案是明确的。
“不会。”
他孑然一身行走于世间,珞瑾是他难得的羁绊,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他冥冥中觉得,与珞瑾的遇见是一种久别重逢,看见他,莫名心安。
小溪中零零散散的浮萍不知道自哪漂流过来,飘飘摇摇,摇摆不定,被水中横亘的树枝拦住了去路,紧挨着停在了那一角清澈的水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