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四位哥哥面露愁容。
龙老夫人在一旁泣不成声,佝偻的身躯不复往日富贵人家老太太的雍容华贵。
只余一名老人在面对陪伴自己几十年的伴侣即将离开时,手足无措的不安与惊惶。
“奶奶,你别着急,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撑到见到时鸢!”
龙阳耀一直是小太阳般的存在。
此刻面上笑容悉数褪去,看着自己最敬爱的两位长辈,一人躺在床上生机渐失,一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整个人也不禁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另外兄弟三人皆不同程度叹气。
龙嘉誉英挺的眉头紧锁,脑海中回忆起他和老四前去山崖救人时,自己意外中弹,当时宁时鸢熟练的止血手法。
他们知道她懂医术,可到底是怎样一种程度?
兄弟四人都不得而知。
让宁时鸢回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圆龙老爷子一辈子的执念。
二老年轻时失去了自己的儿女,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团聚。
龙慕安给龙阳耀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留在房间,安抚好龙老夫人,有消息及时通知,见他会意,三人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大哥,时鸢赶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现在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龙祁寒声音清洌,“现在急也没用,安排人去门口接一接时鸢,咱们也得早做打算。”
龙嘉誉重重点头,“老三说得没错。”
安排了佣人,又把最坏的情况筹划好,三人重新进入病房。
对上家庭医生无奈的神情,几人齐齐一震,泪水蓦地在眼眶中涌现。
如果龙老爷子再年轻二十岁,小小肺炎,根本算不得什么大病,偏偏他已经是七十高龄,加上并发症,治愈的可能微乎其微。
所有人焦头烂额时,佣人领着宁时鸢和薄宴礼急匆匆赶来。
似乎是若有所感,病床上被宣判没戏的龙老爷子,奇迹般掀开了眼皮,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条缝隙,还是用尽他全部力气。
“时鸢!”
兄弟四人齐齐出声,眼睛里迸射出奇异的光彩。
别的不求,只要老爷子能够死而无憾足矣。
宁时鸢冲他们点点头,径直走向病床上,龙老夫人抹着眼泪起身,“时鸢,快,快来陪你爷爷说说话。”
她声音哽咽,泪光闪烁间,宁时鸢清晰瞧见了其中夹杂着的期盼与恳求。
于情,龙老夫人是宁时鸢的长辈。
于理,她的身份地位,这一辈子,求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了相伴一生的丈夫,她心甘情愿低头。
宁时鸢心头一沉,当即不敢含糊,握住了龙老爷子枯瘦的手。
“爷爷,我回来了。”
龙家人垂眸,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浓浓的悲伤。
龙老爷子嗫嚅着唇,似是想要说什么,他艰难地抬手,却被宁时鸢一把摁住,葱白如玉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越是深入探查,宁时鸢面色就愈发凝重。
原本因为步履匆匆赶来,潮红的面色倏地白了大半。
站在龙家兄弟四人身侧,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宁时鸢的薄宴礼浑身一僵,连忙上前两步,又怕惊扰她,咬牙站定,时时刻刻警惕着。
龙老爷子力竭,阖上双眼,独属于心跳的仪器依旧平稳,大家勉强松了一口气。
“时鸢,爷爷情况如何?”
龙阳耀见识过她的医术,此刻见她神色严肃,不禁询问道。
毫不知情的龙慕安和龙祁寒不由一愣,双双拧眉,异口同声疑惑道:“时鸢还会医术?”
问的是宁时鸢,目光直直射向龙阳耀。
后者有些心虚瞟了眼宁时鸢,见她脸色如常,不敢欺瞒两位哥哥,一五一十把当初的前因后果,犹如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现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