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鸢虽然不想与薄家扯上关系,但身体的确没有丝毫力气,只能无力地靠在病床上。
她憔悴地闭着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经过风吹雨淋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庞上,看上去宛如一只美丽易碎的枯叶蝶。
疲倦袭上心头,眼皮跟灌了铅一样沉。她终于再扛不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再睁开双眼时,意识有一瞬间的混沌。
视野模糊了好一阵,才渐渐明晰,露出陌生单调的纯白色天花板。
宁时鸢恍惚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医院。
想靠着墙壁坐起来,全身却像散了架一样酸疼,正是森林里遭遇的后遗症。
她不禁苦笑,最终放弃,缩回温暖的被窝。
也不知道薄宴礼现在怎么样了?
他受了伤,又在外面风吹雨淋了两晚上,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
正出神间,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宁时鸢原本以为是护士来给自己换药瓶,但看清进来人的脸庞后,她抿起唇,下意识有些抗拒。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龙嘉誉关上门,然后关切地向她这边看来,此时宁时鸢也看清,他手里还提了一个保温饭盒。
宁时鸢收回目光,盯着病床上洁白的床单,淡淡道:“我没事,不用劳烦你担心了。”
龙嘉誉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禁苦笑了起来。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拉开病床旁的长椅坐下,打开手中的饭盒。
崭新光亮的铁皮盖子一掀开,里面立马传出馥郁的白粥香气,不一会儿就弥漫了整个病房。
“医生说你的肠胃不宜食用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让他们熬了清口的小米粥,你尝尝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过来。”
见宁时鸢没出声,他眸光暗了暗,又道:“你不必担心薄宴礼,他那边我特意关照过了,照顾他的都是医院里最出色的医生,他一定会没事的。”
提及薄宴礼,宁时鸢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轻轻叹了口气。
她瞥了一眼龙嘉誉,最终还是接过了饭盒,神情有些迷惘。
原本不想与薄家再有牵连,没想到阴差阳错下,还是扯上了关系。
平心而论,确实是龙嘉誉将他们送到了医院,也没有亏待他们,她若是再冷淡应对,不免有些不识好歹。
宁时鸢再次叹了口气道:“谢谢你。”
龙嘉誉淡淡一笑:“不用道谢,你先把粥喝了吧。”
在他的注视下,宁时鸢总算没好意思再拒绝,勉强应付了一口。
清甜的粥香传入舌尖,热腾腾的汁液沿着肠胃渗到五脏六腑,传到冰冷麻木的四肢,身体也瞬间恢复了一些力气。
宁时鸢小口小口喝着粥,龙嘉誉则安静地注视着她。
眸光静默,如一汪深潭,藏了太多情绪。
他似乎担心她觉得不自在,一边有意无意地闲聊:“你还是一点没变,总是这么倔,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宁时鸢没吭声,但内心某个角落在认可龙嘉誉的话,自己的确挺犟的。
她不由得有些出神。
而另一边,龙嘉誉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感慨地回忆起往事来。
“有时我真的觉得你很坚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包括……母亲那件事。”
他的语气顿了一下,注视着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有些幽深,探究般打量着她的脸庞,仿佛想要挖掘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宁时鸢,不要再那么逞强了好吗,我一直都在,你跟我说说好不好?当初母亲那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扛过来的?”
宁时鸢脸色有些苍白。
她被揭开了往事的伤疤,痛苦地抓紧了手里的饭盒。
“我不知道。”
她眸光痛楚,声音沙哑,直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