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四低着头,恨不得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完全不知道对面的墨竹师姐,半点没有琢磨刚才的事情。
墨竹只知晓,那个曾经与她最为熟悉的人,正在逐渐变成一个陌生人。
一想到这儿,心情便有些难受。
良久,墨竹从画作上移开了目光。
“既已得此画,便是你的造化,好生收起来吧。”
陈十四犹豫了一下,方才师姐明明问他,是不是在作画。
他还说不过是“一时兴起”,很明显就是表示这画是自己所做。
不过要解释,也能勉强辩解,可是那样又显得太过心虚。
“师姐,这画是何人所作?”
“你的师兄。”墨竹淡淡道。
师兄?
陈十四的师兄有很多,不过见师姐这副表情,他立即就明白了这个师兄是谁。
能让师姐如此挂念的人,除了李玄霄还能是谁。
看着那幅画作,陈十四心中五味杂陈。
竟然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早点休息吧。”
说完,墨竹便离开了房间。
对于他假冒画作的事情,一字也没提,似乎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十四深深吐出一口气,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画作上。
他拜入山门的时候,李玄霄修为已经被废。
所以,他仅仅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过李师兄的传说。
更别说见过对方的书画了。
听店家那口气,当时李玄霄不过随手一画,便能成如此大作。
他忽然有一种将这画撕成粉碎的冲动。
仿佛这样,他就能超过那对于他来说不可逾越的高山。
羊肠小路狭窄而曲折,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和绿草如茵的田野。
平日里,村里的农民们沿着这条小路来往于田野和村庄之间,用手推车或肩挑着农作物,走过这条崎岖的小路,把丰硕的果实带回家。
李玄霄牵着小毛驴,轻快地迈着步子,哼着有些走调的小曲。
走在最前面的少女阿七心不在焉,似乎是有些想念家乡了。
林道陵则是不然,一会儿捉一只虫子,一会儿捏一个雪球。
少年心性,根本让自己闲不下来。
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冷。
半月后,便是大雪漫天,铺天盖地。
寒风呼啸,气温骤降,鸟儿的踪迹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柴门被风推开,李玄霄坐在凳子上脚边的火炉子烧得正旺。
叉子上烤着滋滋冒油的兔子肉。
两个小家伙儿靠着火炉烤火。
李玄霄拿着小半坛子黄酒,一脸惬意。
日暮降临,远远地一片苍茫的群山。
好在发现了木屋,否则今夜还不知道睡哪儿呢。
过了这片山,就到西陵了。
李玄霄大口喝了一口酒,又咬了一口肉。
林道陵看着眼馋,“大哥,也给我喝一口吧。”
“去去,小孩子喝什么酒。”
“大哥,你瞧不起人!”林道陵愤而站了起来,“我五岁就泡在酒缸里了,什么酒没喝过。”
“嘿~人小鬼大,吹牛皮一个顶俩。”
林道陵觉得在阿七面前有些丢了面子,抢着要去喝酒。
李玄霄一手将他拦住,一手拿着树枝在雪地里写写画画,教阿七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