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被骂了还含着笑,桑朵朵没有继续和他掰扯,转而去拿外套。
“你又要去送外卖?”顾时野问,他现在看到桑朵朵拿那身黄色的衣服脑仁就疼。
“嗯。”桑朵朵点头。
顾时野气的不行,“我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去管桑家那些事?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他们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你!”
“他们偏心偏到没边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需要你来提醒吗?”桑朵朵忽的看向他,温软的杏眸里是早已看清一切的冷漠,和把所有难过深藏起来武装自己的倔强。
她痛恨自己的脆弱,即便早就认清楚这个现实二十多年,在提起的时候心脏还是会有一阵阵的抽痛。
那种不被亲生父母爱着的酸涩,像是绵长不绝的细雨,蔓延了她整个人生。
她微微泛红的眼眶让顾时野一怔,意识到他说错了话,“我……”
桑朵朵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说任何一个字。
“我很清楚,他们偏心,他们什么事都为桑耀祖着想,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桑耀祖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大概是五岁的时候,桑耀祖刚出生总是哭,她想要去抱抱哄哄,却被桑大海和徐兰呵退,担心她弄伤桑耀祖。
又或者是七岁的时候,她搬着板凳洗碗,桑耀祖在外面玩却不小心摔倒,桑大海和徐兰却不分青红皂白过来打她,说她没照顾好弟弟。
又或者是初中的时候,家里不富裕,桑大海要让桑朵朵辍学打工赚钱,而给上小学的桑耀祖继续学习,那个时候的桑朵朵几乎哭哑了嗓子,凭了命的哀求。 后来还是班主任过来吓唬桑大海,说国家规定初中必须上完,不然就是违法,桑大海才松口。
从那时候起桑朵朵就开始拼命的在外面兼职赚钱,洗盘子、发传单、搬东西,她什么都干,攒了好久好久才攒够高中的学费。
从高中开始,她就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她深刻的明白家里面人的重男轻女,可那又怎么样呢?
桑朵朵深吸了口气,死死的把情绪压在心里。
“即便他们再偏心再区别对待,但他们的确养育了我 ,没让我饿着冻着。在我生果果最孤立无援,最无助的时候,也是他们帮了我,我不能不知感恩。”
桑大海如今在桑朵朵的心里,早已不算是个父亲的形象。
她现在所做的,也只是在偿还而已。
把徐兰和桑大海对她的那些屈指可数的帮助还到桑耀祖的身上,以此来做到两不相欠。
她是清醒的,清醒到有些麻木。
顾时野能够理解那种不被爱的感受,他只是还有些接受不了桑朵朵以德报怨。
但他也清楚,他劝不住桑朵朵。
“那像你这样送外卖,什么时候才能送够三十万?”顾时野道,语气比之前好了不少,硬生生被磨得没了脾气。
“能送多少是多少。”桑朵朵说,她根本没想能凑够三十万。
她去拿帽子,又被顾时野拦住。
桑朵朵来了些火气,刚准备开口,男人就闷声道:“别去了,送外卖太危险。我之前看过你画的卡通插画,挺好看的,我正好有个朋友在做这一行,我把你的稿子拿给他,他很喜欢,你们可以详细聊聊,报酬肯定比你送外卖多,还没有这么辛苦。”
也许是男人的态度好的出奇,也许是完全没想到他会帮自己,总之桑朵朵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你……是在帮我?”
她不可思议的态度让顾时野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