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把问题抛给了他。
说到底,顾时野也不清楚。
“把衣服脱了。”他道,薄唇透出冰冷。
这是最好的证明方法。
如果桑朵朵心里有顾时野,或者她但凡有点礼义廉耻,她都不会和男人做这种事。
反之……
则证明她是个水性杨花,表里不一,为了金钱权势能够出卖一切的女人。
顾时野眼眸愈发深沉,宛如利箭,直直射向桑朵朵,好似要把她心口射穿。
桑朵朵纤细身形颤了颤,吸入的冰冷口气好似带了利刺,滑向四肢百骸。
“一定要这么做吗?”她问,声音哑的可怕,眸中沁透湿润,眼尾泪痣沾染上屈辱。
他教她要有骨气,可现在,他却又要打断她的脊梁。
顾时野并未言语,视线依旧森冷,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意思显而易见。
想要心脏,那就得按照他所说的做。
桑朵朵没让眼中的泪掉下来,她呼吸越来越快,牙齿不自主的打颤,果果犯病时虚弱憔悴的脸出现在眼前,吞没了她所有尊严。
在那双黑眸的注视下,桑朵朵缓缓抬起手,搭上栗色长裙的拉链。
一点点一点点,露出雪色肌肤,接着是只一眼就能勾人魂魄的起伏。
顾时野黑眸沉沉,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但总归是不爽的。
这女人……
“滴零零——”
桑朵朵的手机响起,她低头一看,是来自果果的电话手表。
“喂,果果。”
“您好,果果妈妈,我是幼儿园老师,您女儿在学校忽然心脏病发作,现在我们正坐着120去医院,麻烦您尽快到第一医院来。”
桑朵朵脑中传来一阵刺耳啸叫,紧接着是一片空白,“我、我马上过来。”
她转身就跑,没给顾时野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眉头深皱,拿起手机打电话。
“苏决,去查一下桑朵朵……”
第一医院。
桑朵朵赶到的时候果果正被推着进入手术室,她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人,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果果,果果,我是妈妈啊,你怎么样?你醒一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不管桑朵朵如何哭喊,戴着氧气面罩的孩子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她紧紧闭着眼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家属让一下。”医生道,把追到手术室门口的桑朵朵拦在外面。
桑朵朵又拉住何彦,慌慌张张,语无伦次:“何彦,何彦,你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我会尽力的。”何彦说道,话语充满无奈,“但如果没有新的心脏……”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但已经足够让桑朵朵绝望。
她面上一片死灰,机械般的喃喃:
“心脏、心脏……”
“我没用,我没有拿到心脏,我该死!我该死!”
桑朵朵话语未落,几个洪亮的声音将她的覆盖。
“让让让让,心脏源来了!”
几个医生拎着箱子朝这边狂奔。
桑朵朵猛然抬头,走廊众人交错,数个年过半百的医生脚步匆忙,她怔怔地,在那人影错乱的光源里看到了顾时野棱角分明的脸,笼罩在他身上暖色的光,有那么一束,落在了桑朵朵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