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游,应该是物种最丰富的一块儿,在这儿考察是最合适的。
学生们点点头,纷纷拿出包里的设备,纸笔、ipad、放大镜、相机和探测仪,以及皮尺、植物剪刀、标本袋标本夹等等工具出来。
王老先生慢悠悠的看着他们,在看到其中一人对照着书籍准备查找植物种属时开口:“学名瓶尔草,瓶尔小草科。”
学生桑沈在心内卧槽了声名不虚传:“谢谢老师。”
一行学生基本都是华国top5里面的植科顶尖学生,平时辨认植物都基本只能辨认出70%,而且只能辨认到属,要仔细记下特征,回来查检索表才能确定到种,就这,都已经是万里挑一的水准了。
而且这个前提还必须是在自己所熟悉的细分领域,比如伞科、桑科、叶木科,毕竟植物种类太多,又一直在变化,变化中又衍生出无数的变种,实在繁杂。
过年时有个亲戚拿着根野菜拽着桑沈就问“你学植物是不是能认出所有的植物,来这个植物是什么你说说。”
桑沈:……
他当时切实体会到了那种“欸你学计算机的?那你来给我修个电脑吧”的那种操蛋感。
但是除了一个人,面前的王老师。
他随便瞥一眼就能精确到种,而且还能拔起萝卜带起泥,附赠你这种植物的特征、分布地区、生长状态、分类处理依据、国家保护植物名录等级等知识点。
因此王老别名,行走的植科全书。
原先是在植科学生里流传,后面火出圈还上过热搜。
王老先生反正坐着也无聊,顺便也把另外几个植物也给认了,认完了看到周围孩子们面上流露出卧槽好牛逼,也隐隐满足了他老奇怪的小虚荣心。
他心情一好,又给学生们讲解了这几种植物的变种,以及以这几种植物为例,延申出了凤岭山气候和地理特征而造就的植物种群特征。
王老随便一讲,同学们听得入了迷,手里那渺小的植物瞬间更绿了一些。
虽然平时没少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解植物,但只有野外考察才是真正的上课。
平时在课本图表上看到的植物,此刻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王老讲罢,欸了声,皱眉道:“你们的理论是最丰富的,这我相信你们是不会出错的,但是实践才是唯一的真理,你们要记准,平时多出来走走,实地考察才是最好的学习。”
王老的话震耳发聩,围成一圈的学生纷纷点了点头:“明白了老师。”
王老点点头,挥挥手吩咐他们继续,自己站起身来走远了。
凤岭山的风景非常好,王老年轻时来过考察一趟。
当时二十五六的年纪,意气风发的年纪,有精力有力气有脑子有理想,现在年纪已经六七十了,精力力气脑子都没了,理想也变成了遗憾。
作为毕生献给植物的人,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华国的山河上,终究没能布满璀璨的植物。
那些在国家植物名录里现存不到几株的植物、那些只在图片里、科普里看过,却从未出现,已经灭绝的植物。
他隔几个月就闲不住非要出去,去翻山越河、跋山涉水,为的就是能再寻找到他们的踪迹。
但是他这一辈子献声在这件事上,仅仅也就找寻到了几种珍稀植物的痕迹,这让他的努力显得非常渺小。
而且最致命的是,这些植物生长环境要求非常苛刻,根本不能移植,更别说成规模的栽种,这代表着,这些植物也面临着灭绝。
他现在已经七老八十了,年轻时还有可能实现的愿望,如今却是完全不可能了。
兴许是风太大,王老望着苍天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