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们争取开荒的利益,但他们的日子,勉强能够果腹,根本没有银钱再花费几两银子去买荒地了。”
宋徽之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些年他为了诗词歌赋一途,经常一掷千金买孤本、买诗帖,实在是浪费。
看到那些衣不蔽体的佃户卖儿卖女,只为了让孩子们活下去的时候,他只恨财力不足,无法让所有百姓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林羽轻轻拍了拍宋徽之的肩膀,安慰他。
“救急不救穷,遇到急事你搭把手,我敬你是个良善的人,可假如你是个软弱的老好人,我劝你还是别添乱。”
万一传出去是宋家要插手开荒的事,作为向陛下举荐新农具的宋徽之,连带着宋尚书,都要成为无法继续把控良田的权贵望族的活靶子。
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任由自己的一时意气来决定如何自处。
“林兄,我懂你的意思,可他们的穷不是因为懒惰,只是因为……”
宋徽之说不下去了。
真论起来,宋家也是位于普通平民头顶之上的权贵世家,名下良田虽不多,但也是靠着佃户收租,让全族不愁吃喝。
林羽轻叹一声:“任重而道远,慢慢来吧,有了新农具,再加上陛下有心想要削减权贵,让大常百姓富裕起来,有生之年,应该能看到百姓们吃饱穿暖的景象。”
“林兄你对朝廷可真有信心。”
宋徽之脱口而出的埋怨,被江南雁的假咳声掩下。
“慎言。”
江南雁还是喜欢和林兄聊商场上的事,今天坑谁,明日赚谁。
和宋徽之坐在一起聊政事,他时不时地要摸一摸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
林羽看出江南雁不想涉及这些话题,他也没有提及,其实他的信心,不是来源于朝廷,而是来源于稻种。
说起来,玉复醉的信或稻种应该在路上了,假如一路风雨少,这几日便到了。
“徽之,李郡守如今铆足了劲儿想要立功,以防官帽不保,益州的新农具推广,你就不必担心了,既然你记挂雒县的情况,旌阳离雒县更近一些,不如随我一起回家?遇事你我也能商量一二。”
面对林羽的邀请,宋徽之欣然应允。
两人与江南雁辞别后,说走就走。
江南雁站在酒楼的门口,目送着林羽坐上宋家的双头马车,渐行渐远,忽然心中生出一股萧瑟之意。
“总有种被孤立的错觉呢?”
虽说,这种孤立是他自己引起的。
以前他总是不理解林兄为何才华横溢,却放弃科举大道,宁愿沦为商贾之流。
如今看到林兄与宋徽之为了国事,携手与共,他忽然觉得,林兄只是单纯地当一个商人,或许对他更有好处。
意识到自己是在羡慕林兄与宋徽之志向更加相投,自己无法掺和也无法理解,江南雁自嘲一笑。
“我可真是一个自私又无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