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史一步一步地朝着林羽所在的方向走去。
李郡守伸手要拦,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让这些人折腾去吧,闹得越大,担得责任越多,他还乐得轻松呢。
“郡守大人,还望恕罪,下官也想先去签个字请个愿,再来助审下一位。”
许表哥是杜长史的心腹手下。
长官走了,他自然要跟着。
另一位负责记录文书的官吏,闷不作声地站起来,朝着堂上的李郡守拱了拱手行完礼,掀起衣摆,阔步朝着大门口走去。
“郡守大人,我也要告个假!”
“我也一样!”
请愿不成虽会受连累,但好过眼睁睁地看着罪犯逍遥法外强。
许多人进入官场的初衷,可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主持正义。
尽管由于各种人情世故或是官场规则,导致他们无法直抒心胸,但是,不代表这一部分人会随波逐流。
在场的文官集团,除了李郡守以外,连昨日躲过贪污大清洗一劫的人们,谁也没有顾及头顶的乌纱帽纷纷支援林羽。
“我们去不去?”
“等会儿郡守大人休堂的时候再去,不然万一有吴家的犯人浑水摸鱼跑了怎么办?”
“也对,反正郡守大人坚持不了半个时辰就得尿急。”
李郡守听到堂下衙役们议论他的身体隐疾,再看手底下无法治理的官员,下意识地想摸起惊堂木拍几下,吓吓这些人。
谁知摸了个空不说,身体往前一倾,下巴撞到桌案上,疼得他眼冒金星,泪涕横流。
“该死的,谁把我的惊堂木拿走了?”
李郡守话音刚落,他身边私养的幕僚忽然大喊一声。
“郡守大人同情死者悲惨的遭遇,不禁潸然泪下,只是大人职责在身,无法带头请愿,还望大家能够理解!”
“我没……”
幕僚抄起桌案上的一方帕子,擦了擦李郡守的下巴,顺势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提醒。
“老爷诶,你再反对下去,别人会以为你是站在吴家那边的,你忘记吴家得罪了长乐郡主还有宋家的事了吗?”
更别提崔衍被长乐郡主扣住了,根据传出来的风声来看,连崔氏一门都要与吴家反目成仇。
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中立,谁也不想得罪没关系,那就放权让双方去折腾!
“可是……”
“老爷是担心自己官威不保?放心吧,此事不会影响到老爷的官威的。”
幕僚说得十分笃定,李郡守不再有任何的怀疑。
这可是他私养的幕僚,他的另一个脑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自是愿意接纳幕僚的建议。
等林羽失败了,他再顺带着嘲讽杜长史和陈郡尉几句,以示他的高明也不迟。
幕僚见自家老爷不再犯倔,表面不显,暗中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真是心累。
早知跟着这种没脑子的郡守,不仅没有官场人脉,没办法替自己谋得一官半职,还要让自己操这么大的闲心,当初说什么,也不应该跟着这样的主人。
那林羽短短三个月内,从白手起家到即将成为益州首富,靠的难道是一腔孤勇吗?
幕僚也是靠动脑子讨生活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林羽定是有所依仗,才敢当众放出豪言。
果不其然。
在杜长史走到门口时,林羽反手将他亲笔所写的诉词,贴在了左手边的门扇上,并伸手阻止了杜长史学自己割破手指的动作。
“杜大人,且慢!”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