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和杜长史不熟,面对如此热情的打招呼,他心里升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同样的,江南雁也觉得杜长史过分热络了,好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
很快,二人的预感得以验证。
杜长史直接把两人推到了,一张摆满笔墨纸砚、半丈长、两尺宽的矮几前,笑呵呵地将两只狼毫笔塞进他们的手里。
“两位来得真巧,我正愁找不到帮忙写案情与诉词的人,你们就来了,真是天降福星,解我危难!”
“……”
林羽心道:益州府衙的官员们,没有一个像唐县令一样的正常人吗?在府衙办公还能现抓壮丁?
“……”
江南雁与杜长史相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夺过林羽手里的笔,将两杆笔全部塞了回去。
“杜兄、杜大人咧,我与林兄忙活了大半日连口水还没喝上,只是想来找你问问吴家的案情进展如何了,你却让我们来当苦力?府衙里负责书写的官吏们呢?”
江南雁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来,刚才还笑容满面的杜长史,立即眉头倒竖,满脸愁容。
他的右掌重重地拍在矮几上,痛心疾首的长叹一声。
“崔衍手下的官吏,都是为了银钱,中饱私囊之人,苦主们得知吴雍死了,从平头老百姓,变成了大小商绅,涉及的案情既严重又复杂,我也不敢让那些贪官污吏戴罪立功。”
谁能想到整个府衙,除了平时不干活只拿俸禄到处游玩的李郡守,还有任劳任怨的杜长史和不在府衙当差,负责全州军事安全的陈郡尉以外,其他人不仅是酒囊饭袋,还是一旦严查就会被一窝蜂的贪官团伙?
连身为崔氏子弟的崔衍也未能幸免,杜长史除了平日里帮忙做事的两个手下小吏以外,实在找不到放心的人选来帮忙。
记录案情与书写诉词,看似只是文书工作。
可若从事文书工作的人有心偏袒被告,等到了大堂之上,对质审讯时,苦主定会误以为这是府衙的意思,从而影响案情的裁决。
杜长史知道两人没有经验,苦口婆心的好一通解释。
林羽盘腿坐好,笑声道:“我还以为是让我当苦力,咬文嚼字这事我会。”
尤其是能给吴家人上眼药,亲自梳理案情,判定罪名的事,他乐于助人。
倒是江南雁,最怵写字,还要写大篇的文章,头疼不已。
可杜长史眼巴巴地请求,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说好了,我和林兄帮你的忙,事后整理好的商铺作坊,等到府衙变卖的时候,我们先选。”
作为商人的江南雁,可没忘记将人情直接兑换成实际需求。
生怕杜长史为难,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
“这是五十万两,我和林兄的押金,我够意思了吧。”
“够够,南雁兄你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杜长史的脑汁早被成堆的案情榨干了,也没心思夸赞江南雁,赶紧差小厮去厨房沏壶茶水,再弄些糕点来。
供两人边吃喝边干活。
小厮杜夏忙不迭地告诉厨房准备糕点,自己沏了壶茶泡在凉水里降了温。
拎着茶壶正往院子里走,在月亮门处遇到了一位熟人。
“杜夏兄,忙着呢?”
“许东家来找你表哥的?他正忙着大人交代的事,也不知有没有空见你。”
主动招呼杜夏的,正是扬言要与林羽争夺吴家酒坊的许姓青年。
许自达不光自己来的,还带着两位朋友。
吴家倒台的事太突然了,哪怕府衙发卖的酒坊,比平时价格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