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妨又焦急地等了半个时辰。
终于有人赴约前来。
对方在被新掌柜引起门时,不停地拱手作揖,连声道歉。
“吴公子,老夫今日没在城里照看粮铺,在老家村里检查稻谷发芽的情况,这才来迟了。”
吴家身为蜀地消耗粮食的大户,又是小地方里的权贵,因为要酿酒,加上千年来押运行的积累,在漕运陆运方面都有关系,平日里吴家经常顺手照顾粮铺的生意。
不论哪家粮铺或是地主,都对吴妨这个郡府来的少东家尊敬有加。
像旌阳这种小县城的粮铺东家或村镇上的地方,平时根本见不到郡府来的少东家。
来者生怕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吴妨,自打进门起,便不停的用汗巾拍着额头上的冷汗。
“孙叔莫要太客气,你可是旌阳城最大的粮商,来,请上座。”
吴妨热情的态度,不仅没有让孙来旺额头的汗减少。
面对吴妨的无事献殷勤,他后背也蒙了层汗。
别看他活到不惑之年,论年纪足以当吴妨的爹,可谁叫眼前的青年与自己身份差距太大。
喊他一声叔,有时候可比绿了吴妨的爹情况还严重。
孙来旺不想自己吓唬自己,干脆将心一横,问道:“吴公子喊老夫前来,到底为了何事?”
“想请孙叔帮个忙。”
吴妨朝着新掌柜使了个眼色。
后者连忙开始让跑堂小二端上菜来,同时,亲自捧了一坛两斤装的吴伶醉白,给孙来旺斟满一杯。
“不敢劳动掌柜的。”
孙来旺嘴上这么说着,坐了半边的屁股,此时却全部挪到了椅子上面。
又是菜又是酒的,如果不是断头饭,那绝对所求不小。
该他享受的当然不能落下,否则吴妨还会以为是在婉拒请求,反倒不好。
“剩下的叔伯们还没来,不过也不妨事,我先敬孙叔一杯,咱们先喝着。”
“吴公子还叫了旁人?”
“但凡是旌阳叫得上名的粮商和产粮大户,我都派人去请了。”
闻言,孙来旺心思活泛了起来。
听说吴家想当皇商,还想再继续给朝廷献贡酒。
看来是打算买粮囤粮,大批量的酿酒,趁着贡酒延续的美名,大赚一笔。
孙来旺赶紧接过新掌柜手里捧的酒坛给吴妨倒了一杯,讨好的笑道:“吴公子,但凡有需要的地方你吱一声,哪怕你只要一百石粮,我也能替吴家出把力。”
吴家酿酒,只挑选上好的粮食。
据说为了保证质量,再加上两种杂粮酒的配方,由于问世时间短,配比等问题的原因,出酒率低得只有两成。
在这种情况下,吴家想要大规模酿酒,所需要的粮食确实不是小数目,任谁谈成这笔买卖,身价定能翻一倍。
“孙叔说笑了,吴家既然需要用粮食,自然不是一百石这么少,定是万石起步的。”
如此高调的反驳,换个人来说,就是嚣张。
但说话的人是吴妨,孙来旺不仅不尴尬,还直赔笑脸。
一万石粮那就是一百二十万斤粮,哪怕一斤只赚一枚铜板,他也净赚一万二千两银子。
何况吴伶醉又不是只酿一次酒,拿下这笔生意来,这辈子下辈子,只要吴家不倒,他就能跟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吴公子有什么事要老夫做的,尽管开口。”
满心火热的孙来旺,喝了两杯酒之后,更加上头,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只要老夫能做到的事,一定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