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好回想,在闪过父母想把她卖给老翁当冲喜小妾的嘴脸时,戛然而止。
“我只有一个家,就是现在的家。”
娇娘姐姐上次和林哥哥回去,险些被扒了一层皮不说,还损失了十三两银子。
可若是她回娘家,只怕父母会把她当场扣下,再按斤论两地卖给林哥哥。
那对贪心的夫妻不止会收十三两,他们说不定想着霸占林哥哥的全部家业。
用女儿的尸骨,给心爱的儿子们铺路。
家里剩下的小妹确实很惨,但想到当初提议发卖她时,小妹也是默许甚至庆幸的表现。
杨薇感觉手里的糖饼都不香甜了。
“我去熬锅山楂汤吧,娇娘姐姐中午回来,可能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杨薇把糖饼塞进嘴里,哼着欢快的山歌去捡柴火。
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把没关系的娘家往心里搁。
家里不用她熬糖放石灰了,她可以劈柴捡柴换饭吃。
总之,绝对不会像那对夫妻一样,总是想着不劳而获。
……
东湖湾。
位于村子最西端,有一户九口人挤在三间茅草屋的贫穷人家。
正是杨薇原本的住处。
三间茅草屋,中间是做饭吃饭的堂屋,西边是夫妻俩与小女儿的房间,东边是六个大小伙子住的房间。
日上三竿,一家人除了刚满十四岁的小女儿,光着脚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从百米开外的河里挑水灌缸。
剩余的八口人,还在呼呼大睡。
哗啦!
杨小芳熟练地把每口水缸打满水,又把昨日挖回来的野菜择干净,切碎了准备混着半把糙米熬粥喝。
刚点起火,听到路边传来骨碌骨碌的马车经过的声响。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看到车窗里探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丧门星?!”
脱口而出的称呼,让杨小芳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埋怨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陈娇娘对姐姐杨薇可是像亲妹妹似的,经常自己吃不饱,还会接济杨薇。
她知道这件事后,经常会厚着脸皮蹭吃蹭喝。
但每次吃喝完,碰到倒霉的事,都会认为,是和陈娇娘这个丧门星走太近,被克到了。
“可是村里都在传,陈娇娘嫁去石林村,她那个傻子相公不傻了,还发了财,买了两万亩荒地,赚了几万两银子,花都花不完,比陈员外还威风。”
杨小芳踮起脚盯着往独木桥驶去的马车,望眼欲穿,想看清楚马车里,有没有坐着杨薇。
要是杨薇也在,她还能够哭诉一下,在家里过的苦日子,求杨薇带她走。
她可不想像杨薇一样,几年如一日地伺候这一家子懒人。
也不想被卖去城里给人当婢女,或者卖给进棺材的老人当冲喜小妾。
她想像陈光儿一样跟着傻子林羽回家,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杨小芳走到水缸前,看着水里面干黄面瘦的脸庞,却十分自信的幻想着。
“凭我的相貌,说不定还能当上林家三夫人,再用些手段,给傻子生下第一个儿子扶正了,傻子的所有家业就都是我的了。”
“杨小芳你一大早上嘀咕什么呢?没看到灶堂里的柴火烧出来了?你想烧了房子,烧死老娘吗?”
杨母闻到糊味被惊醒,叉着腰抄着一根竹棍冲出房门,冲着杨小芳的大腿就要开抡。
虎背熊腰的身材,与瘦弱的杨小芳一对比,像是要吃了羊的母老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