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么急做什么?他还会看病不成?
江家和王府不在一个方向,来来回回需要点时间。等纪凌带着宗聿过去,江家已经走完流程,安顿好青衫姑娘。
负责盯梢的凌霄阁弟子看见宗聿一愣,不知道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擦黑,宗聿穿着深色的衣服,在黑暗中并不明显,加上房屋的遮掩,他能把江家的情况看在眼里,却能避开江家的视线。
江瑾年被江家丢在偏院里,身边就跟着一个侍女。
这里应该许久没有人居住,看上去整洁,却冷冷清清,没有地龙,也没有炭火,屋子里的被子受潮,摸上去冰冷刺骨。
江瑾年体弱做不得重活,侍女让他坐在廊下休息,把披风给他披上,仔仔细细地系好。他们没有暖炉,这就是唯一抵御寒潮的工具。而且看毛色和款式,应该是之前的旧衣,一直没换。
江瑾年低声咳嗽,面色潮红,侍女担忧地看着他,他只是笑,眉目柔和,温柔似水。
黑暗中,宗聿看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把江瑾年带回王府好好安置。
“江家是想要他们冻死在这里吗?”宗聿咬牙,抬手捏着眉心,面色阴沉。
纪凌环顾四周,道:“这天气冻不死人了,但这位小姐身体虚弱,若是染了风寒,再拖个几天,身体每况愈下,说不定会一命呜呼。”
纪凌说完就看向宗聿,还有些话他没说,但他想宗聿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江家在这种时候接个姑娘回来,很难不让人多想。若是这姑娘将来是入王府,以她这身子骨,寒意沁两天,只怕刚过门就撑不住。
这是要让人死在王府,绝了这桩亲事,还能膈应宗聿。
这一点宗聿何尝想不到?
前世江瑾年入门后就病了许久,他以为只是嫁衣单薄,让他路上受寒,没想到是被接回江家后,江家为了让他死的没有破绽,故意苛待刁难。
京都的寒潮来的又急又猛,后面两天还有冻雨,宗聿不敢想象,前世的江瑾年是如何熬到进王府。
“欺人太甚,这群畜生!”宗聿气的一拳砸在屋脊上,顶端的瓦片碎裂,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院子里的江瑾年听到声响抬头,疑惑地看向四周。
纪凌反应迅速,把宗聿压在房顶上,他们人在侧背面,江瑾年什么也看不到。
屋子里忙活的侍女走出来,问道:“小姐,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纪凌立刻给黑暗中的其他人打手势,离他们最近的人发出一声猫叫,叫声惟妙惟肖。
现下这个时节,正是狸奴双双把家还的时候,夜里有猫叫太正常了。要是没寻到合意的,他们能叫唤大半宿。
江瑾年忍不住笑了,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他轻轻摇头,下面很快就没了声音,侍女又进屋了。
纪凌稳了一会儿才放开宗聿,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不用他说,宗聿也知道自己犯蠢,率先捂脸,觉得丢人。他一想到江瑾年受委屈,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冷静不了。
“说起来有点奇怪,这位小姐好像一直没说话。”纪凌转移话题,给宗聿一个台阶。
宗聿微顿,目光微暗,哑声道:“他不会说话。”
因为失语,就算是受了委屈,遭到苛待,他也无法为自己申述。可即便命运如此不公,他也从未自怨自艾。
宗聿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攥紧了,这一刻他如坠冰窖,难受极了。再没有躲在暗处观望的心思,飞身离开。
纪凌见他情绪不对,追了上去。
二人走在寂静的街头,谁也没有说话。街上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