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怎么这么难听?”
“那也比不过你们草菅人命,这下倒真是光宗耀祖了,既然迷信鬼神之说,做坏事时就不怕因果循环么?”
常青山那张鲜有表情的脸浮出几分嗤笑,他说:“他那样的残废,活着也没什么用处。”
他凑近郁棠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对,他死了尚且能作价五万,也不算毫无用处呢。”
按下暴打常青山的冲动,郁棠冷眼看他,小石头好歹能养活自己,哪怕身处困境,依旧心地善良,可这群吸血鬼,不过是靠着剥削别人,他们活着的用处是什么呢?
“你既然不认识他,如何会说他是残废?”
“我随口一猜,怎么刚好被我猜中了么?见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人这样着急上火,真是开心,”常青山低声说,“只要我咬死了我就是买卖尸体,你不能将我如何,什么谋杀?你哪来的证据?”
郁棠紧握着手,如常青山所说,她虽然怀疑他们涉嫌谋杀,可他们以买卖尸体抗辩,若张大麻子那边证词相同,她便再无其他证据告他谋杀。
常青山在她面前这般放肆,大概见她是女儿身,起了轻慢之心,又因着林几何,故意想激怒她,因此才告诉她那些话。
在此之前,郁棠尚心存几分希冀,那具没有名姓的尸体或许不是小石头,可如今,从常青山的话里,郁棠却是百分百确认了。
她忽觉得心口苦涩,果然,如她所想,小石头没有骗她。
那车未送到的西瓜,是场永不能赴的约。
只是,她倒宁愿小石头骗了她。
她正要出门去确认张大麻子那边的情况,常青山叫住了她。
“你转告林几何,她等着,像她这样不守本分的女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不守本分?”
“可惜世风不古,在朝阳村像你和林几何这样的女人,都是要浸猪笼的。”
郁棠吃吃笑着,她说:“和你们朝阳村的人说话,倒是有点费杯子。”
“你什么意思?”
郁棠知道身后的摄像头,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头也不回地砸向身后的摄像头。
审讯室里传出一阵桌椅移动的声音,良久,郁棠打开门,她走出来。
“抱歉,又打破一个摄像头,回头记在我账上吧。”
郁棠很快查到了张小鸟的底细,他是个地痞流氓,今年二十岁,身材矮小,看着和十五六岁的少年差不多,他从小叛逆残暴,父嫌母憎,和靠收废品为生的叔叔张大麻子的关系不错,因此自成年后,一直住在叔叔家。
他平日里无所事事,不找工作,时常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回叔叔家,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是警局的常客。
而他叔叔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只是在侄子这件事上十分糊涂,纵容无度,对侄子十分心软,养着他这么多年依旧无怨无悔。
张大麻子家大门紧锁,据邻居说,张大麻子前两天出远门走亲戚了,要明天才回来。
至于张小鸟,在他常去的网吧和张小鸟的狐朋狗友家里,郁棠都未能找到张小鸟的踪迹。
天空中聚起乌云,他仿佛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凭空消失,毫无踪迹。
难不成是畏罪潜逃了?
如今只有常青山的证词,并无其他确切的证据,实在不好申请搜查令,郁棠叮嘱探员盯紧张家。一旦张大麻子回来,立刻通知她。
回到S大,郁棠从公交车下来时,车外下着瓢泼大雨,她有些懊恼,今天出门时忘带伞了。
谁知道,在公交站的座椅上,贺迟端坐着,像是一座石像。
明明前一刻郁棠还在手机上和贺迟抱怨,没想到下一刻贺迟就出现在她眼前。
看见郁棠的瞬间,这具石像的脸上绽出淡淡的笑意,他打开伞,走过来,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那就多谢贺迟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