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房间。”
“最后,你伪造车祸,并将陈百川的尸体放在吴彩云的身边,将两人的死嫁祸给她,他们都和她有不正当关系,她因爱生恨,继而杀人,也算解释得过去。”
“很少会有人想到你的核心诡计,因为这个核心诡计的前提是,张明德愿意以行李箱的形式带你进房间,但这明显是超出大多数人的认知的,怎样使这种行为变得合理呢?”
“如果这一切的目的,是避人眼目的偷情,是不是就很合理了呢?”
“当然,除了推理以外,我还有证据,比如你的指甲,为了离开时不露出破绽,你特意做了和吴彩云一模一样的指甲,比如你正在创作的这幅《归家》,我猜,上面的红色,源自他们的血。”
李又周神情晦暗地站立在那里,她歪着头,欣赏着笔下的这幅《归家》。
“这是我永远无法完成的作品,因为我知道我的女儿,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寻找多年的女儿,最后出现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吗?我只恨自己不能杀了整个村子的人,替她报仇。”
在冬日的暖阳里,郁棠听见李又周有失理智的声音,在晨雾的湿润中抖开,如同一张被反复揉皱的纸,在被人展开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再次沾染尘埃。
“她失踪的那天,我刚刚和她吵了一架,我做了她喜欢吃的糖醋鱼,可是我和糖醋鱼,都没能等到她。”
“在这六年的日日夜夜里,我多希望,某天她能推开那扇门,活着回来。”
“能不能让我把这幅画画完?”李又周握着画笔,轻轻地给围巾上色,她转头问郁棠,“你觉得这个红色,瑶儿她会喜欢吗?”
在郁棠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李又周的脸庞已经落满泪珠。
她没有告诉李又周,那些恶魔施加在李会瑶身上的痛苦,哪怕在她死后,依旧没有停止。
“我想,她已经原谅你了。”
“我来找你,并不是向你宣告你的罪状,而是……”郁棠的声音变得低沉,她打开箱子,双手虔诚地拿出骨灰盒,“送她归家。”
这条归家的路,并不长,但李会瑶走了整整六年。
在这多年的等待中,这位母亲已经垂垂老去。
像画里画的那样,李又周张开双臂,把女儿迎入怀中,她嗫嚅着嘴唇,轻轻喊着女儿的名字。
“糖醋鱼都凉了,我等会儿给你热去。”
“你……”李又周把脸贴在骨灰盒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你变得好轻。”
“妈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减肥吗?”
听到李又周的这句话,郁棠眼眶发酸,她深吸了一口气,良久,她语气平和地说:“能成为你的女儿,她应该很高兴,你给她织的围巾,她一直很珍惜。”
眼泪落在掌心,李又周觉得眼前有些朦胧,女儿再次出现在眼前,她笑吟吟地问:“妈,我戴这条红围巾好看么?”
“好看,妈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李会瑶笑容灿烂,仿佛未曾经过这一路风霜雨雪。
平地生风,将掌心人的虚影吹散。
在成为连环凶手之前,李又周是一位画家,更是一名母亲,后来,她拿起屠刀,成为手染鲜血的凶手。
回到S市的第三天,郁棠收到11区妇女组织发来的消息,常丽丽生孩子时突发羊水栓塞,没能抢救过来,已于1个小时前去世。
离别常常来得猝不及防,郁棠完全没想过,常丽丽会离开得这样突然。
1个小时前,她在做什么呢?
那时她在厨房吃芳姐做的夜宵,醪糟汤圆酸甜可口,她吃得很高兴。
死神来得很快,他悄无声息地夺去常丽丽的生命。
郁棠承认,在许多个瞬间,她期盼过11区的诅咒继续发酵,最好能在那些恶意伸向常丽丽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