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任把从山寨骑出来的马换成了银子,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妻女安置在客栈里,自己则是匆匆忙忙走出,问过了街道上的百姓之后,就朝着刑部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里只是一座县城,刑部的规模完全不能够和天魁天雄两座雄城相比较,看上去只是一间很寻常,像是稍微富裕些人家的院子而已,三进三出。
刑部接待的武卒看到他一张富态圆脸上面,却有两道又深又新的鞭痕,本来就心中惊疑,听到他说是有关于大荒寨的案子,更是半点都不敢怠慢,连忙将他引入衙门内。
片刻之后。
一名面色枯黄的刑部官吏坐在他的对面,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手持狼毫笔,比了个手势,让孙任把他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孙任来此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当下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的来历,打算去雄城的目的,以及如何被劫掠而去,又如何能够活着下山的经历,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讲到愤怒处时候,脖颈粗大的血管贲起,双目都隐隐有些赤红。
对面面色无精打采的官吏听得目瞪口呆,回不过身来。
???
这是在讲什么?
这事情的前半段倒是有迹可循。
游商遇到横行西北和域外的大寇,为了妻儿老小挺刀力战,不敌被擒,这事情不少见,而且在这种贼寇没有截杀自己,却选择持刀上前拼杀的,十个里头不一定有三个,是条汉子。
可之后,之后就不一样了。
同行的孤僻药师原来是深藏不露的大高手?
那位高手持刀踏碎了整座大荒寨?
而这样高手这样做的理由,竟然只不过是前几日,他的女儿给了那位高手一块果子这样简单荒谬的事情?
刑部官吏揉了揉额角,忍不住打断了孙任,道:
“这位孙兄,在我大秦,谎报案情可是触犯刑律的。”
孙任愣了一下,旋即激怒,猛然起身,一下掀开衣服,露出胸膛前面的鞭痕,大声道:
“在下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官吏见他胸前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摆手让他将衣服穿上,温声宽慰道:“在下不是怀疑你的经历,谁人会拿自己的妻女开这般玩笑?”
“但是……你说的没有错么?”
“杀进去的只有一个人?会不会有可能其实进去了许多人,只是你当时伤势太重,意识亦是不甚清醒,只看到了他一人?那件事情过去有三日了罢?会不会是这段时间,印象本就模糊,加上稍微想差了些……”
“毕竟,一个人这,这太荒谬了些,便是江湖话本,七侠五义之类的家言,都不至于会写出这样的东西啊……”
孙任冷静下来,只是道:
“在下所说,句句属实。”
官吏捏了捏额角,见他神色坚定,不得已,将事情全然记载下来,随口又提了一句,道:
“还有什么遗漏了的部分么?”
孙任本来打算摇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迟疑道:
“没,不……有一点。”
官吏正在低头整理东西,闻言好奇道:
“什么?”
孙任抿了抿唇,道:“我怀疑,我所在的商队里面,有大荒寨的内奸。”
“他的名字,叫做周巢。”
……………………
周巢灌了口酒,他的心情比起三天前,有些许烦躁。
他联系不上寨子。
这种事情自从他二十多年前,进入大荒寨之后,就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大荒寨的老寨主用统领军队的方法来训练这一帮马贼,立下三斩的规矩。
不听令者斩,听锣鼓不至者斩,畏惧不前者斩!
老寨主心狠手辣,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因犯禁死在他的刀下,属下们更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