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沉地压着,估摸着是快下雪了。
显得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格外的温煦柔和。
然而一进门,还是觉得周遭冷沁沁的。
许是房间的暖气还没来得及开。
顾衍书没放在心上。
打量了一眼屋里,铺着地毯,两张床,一张靠着墙,一张靠落地窗近些,中间只隔了一个床头柜的距离。
顾衍书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只顺着往外看,还有一套沙发茶几,沙发朝着露台,坐上去正好可以瞧见露台上的木秋千和枯萎了的紫藤花架。
顾衍书突然想,如果是春天住在这里,应该是很舒服的。
只可惜是冬天。
更可惜的是还有个讨人厌的室友。
他放下行李箱,回过头:“你睡哪张?”
沈决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晃进来,顺手反锁上门:“随便。”
那就随便。
顾衍书按着自己的喜好选了靠墙的那张。
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东西。
余光瞥见沈决无所事事地在屋内闲逛,才注意到:“你没带东西?”
“嗯。助理晚上送来。”
顾衍书这才想起沈决的团队应该还在上海忙着给昨晚缺席颁奖典礼的事情擦屁股,而沈少爷是不会自己收拾行李的。
想到这儿,不知怎么的,顾衍书又想到沈决发的那几条微博。好像是说照片里的女性不是女友,是姐姐,所以应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才没去领奖。
但无论如何,反正不会是因为去看自己的演唱会。
顾衍书拿出防尘袋,一件一件把大衣挂好。
沈决已经找到了卧室里三个摄像头的位置。
然后敲了敲自己手边的行李箱:“这个给你放哪儿?”
顾衍书随意扫了眼。
那个箱子都是方圆装的一些什么米啊,小太阳啊,医药箱啊,诸如此类,有的没的,应该都用不上。
“放柜子最底下吧。”
说得很自然。
沈决把行李箱按顾衍书说的位置放好,语气压了些戏谑:“这不是劳驾我劳驾得挺顺手?”
顾衍书顿了顿。
以前使唤沈决使唤成了习惯,一时没注意。
很快,从容应道:“毕竟沈老师乐于助人。”
明明说得平淡,但听上去就是很嘲讽。
沈决听着沈老师三个字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觉得迟早得给这小崽子掰回来。
想着,往小崽子那儿瞟了一眼,恰好瞟见他拿出个药盒,眯眼细看了一下,短促地冷笑一声,直起身,顺手扯过沙发靠背上的几块布,盖住屋内的摄像头。
然后走到顾衍书跟前,伸手探向他的腰后。
突如其来的靠近,带着成熟男性独有的荷尔蒙的气味,像侵略领地一般,让顾衍书瞬间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绷出紧张的防御姿态:“你干嘛?”
沈决却没管他,仗着自己胳膊长,直接往前一探,关掉他腰后的麦,又反手关掉自己的,“紧张什么?我能吃了你?”
顾衍书打开他的手:“有病。”
“谁有病?”沈决拿起药盒,晃了两下,“我还以为你来录这节目是因为好了,结果就指望这?”
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瓶助眠处方药。
顾衍书冷淡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决给气笑了:“和我没关系,我能主动要和你住一间房?”
从他认识顾衍书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人有个毛病,晚上睡觉必须反锁门窗,必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旁边不能有人,否则就睡不踏实。
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必须给自己划出一块绝对安全的领域,不然就会时时刻刻紧绷神经,一有风吹草动就准备逃离。
自己当年是硬生生摁着他和自己一个被窝,连逼带哄,才让他习惯了